“紫光?”贺兰飞舞吃了一惊,“这……我的确不曾注意。简谷主,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不知道。”简行云回答得干净脆快,“不过我想,这一定代表了什么。”
……贺兰飞舞愣了愣,继而失笑:“这句话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看着她空山灵雨一般的绝美笑容,简行云的目光似乎微微变了变,继而扭开了头:“笑得这么勾魂夺魄,你这是诱惑我,还是考验我的自制力?”
“诱惑你。”贺兰飞舞回答得一本正经,“只是不知道我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简行云唇线一凝,回头看着她:“想知道?”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简行云整个人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然而不知为什么,贺兰飞舞依然觉得他的目光似乎一下子变得幽深,宛如黎明前无星无月的夜空,令人一眼看不到底。
可是与此同时,她又觉得那双眼睛是透明的,就像清澈的山泉,让一切龌龊和污垢无处遁形。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贺兰飞舞有些后悔自己的轻佻,居然不自觉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反应不慢。”简行云淡淡地开口,“你若敢说个‘想’字,信不信我把你这个有名无实的东阳王妃,变成名副其实的谷主夫人?”
贺兰飞舞静了静,突然不怕死地微微一笑:“就是说,我成功诱惑你的可能性不算小?”
简行云有片刻的无言,然后才哧的一笑:“我知道你为何会将箫绝情气成那个样子了,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而且确实不怕死。”
提及箫绝情,贺兰飞舞的脸色又黯淡下去,许久不曾再开口说话,脑子里却不期然地思索着简行云方才的话:他到底在恨谁?想要杀了谁?那所谓的紫光又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委实神秘得可怕……
自此时起直到黄昏,贺兰飞舞一直与简行云同车,箫绝情居然并未表示反对。黄昏时分,他们又住进了一家客栈。赶了一天的路,一行人均感十分疲惫,很快安排好一切之后便下楼来吃晚饭。
贺兰飞舞先于箫绝情下楼,看看风飏旁边的位置,她直接跑到了司展尘的身边落座:“师父。”
司展尘心知肚明地微微一笑:“乖。”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小舞,你要把东阳王折磨死吗?”
“哪里是我折磨他?是他折磨我好不好?”贺兰飞舞微微叹了口气,“师父,你不知道他……嘘!他下来了,不说了。”
箫绝情慢慢下了楼,一眼便看到贺兰飞舞与司展尘同桌而坐,目光不由微微一凝,接着却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风飏身旁。风飏依然有些担心,假装没事人似的咳嗽了一声,接着把自己的凳子往箫绝情旁边拖了拖,隔断了他看向贺兰飞舞的视线,同时也可以防止他冲动之下对贺兰飞舞做什么。
将这一切瞧得分明,简行云微笑不语,只管叫了东西来吃。片刻后,菜上齐了,箫绝情目不斜视,看似平静地吃着晚饭,但唯有风飏知道,他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生怕箫绝情支撑不住,风飏无比担心,然而就在他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箫绝情突然抬头看着他,一个眼神过去便令他住了口,只得叹口气转过了头。
吃过晚饭,众人各自散去,回房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好继续赶路。然而贺兰飞舞却了无睡意,独自一人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仰望着苍茫的夜空出神。
“在考虑今夜找谁陪你同眠?”
耳边突然传来箫绝情淡淡的声音,贺兰飞舞收回心神,眉头微微一皱:“什么?”
“不是吗?”箫绝情走到石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俊朗无双的脸上看不清表情,“行有简行云陪同,吃有司展尘作伴,那么睡呢?你希望有谁相陪?”
敏锐地自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醋意,贺兰飞舞淡淡地一笑:“这个问题似乎没有考虑的必要。一行人中,你身手最佳,你若是不同意,我想找谁都不可能。”
箫绝情负在身后的双手陡然一握,眸中更是有冷芒一闪:“那么我如果同意,你便要去找别的男子了吗?”
很不喜欢这种仰着头与人说话的感觉,贺兰飞舞慢慢起身,紧盯着他的眼眸微微一笑:“你说过的,若再见我与哪个男子亲近,绝不干涉。”
箫绝情在微笑,不过在微笑着磨牙,下面的话便似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的:“好,你若不与其他男子共眠一室,我可以不干涉。”
贺兰飞舞抿唇,继而淡淡一笑:“这还叫不干涉?东阳王,是男人就该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你亲口承诺不会干涉我与别的男子亲近,如今怎能言而无信?你不是说只要是给我的承诺,你宁死不背弃?莫非连这句承诺你都要背弃了吗?”
箫绝情被她一连几个问题逼得有些狼狈,脚底下更是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了两步,脸色早已变得苍白,透明如玉:“好,我不背弃!”
说完,他迅速转过身飞奔而去,贺兰飞舞站在原地一声苦笑,无比挫败:失败,还是未能将他的实话逼出来。东阳王,我究竟该怎样做,你才肯对我说实话?还是那句话,你不是我,你怎知如何做才是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