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何事?”林岱莫揉着眼睛转过身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我今天高兴,不如我们庆祝一下,快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陆梦笺脸上的兴奋一览无余。
“怎么,你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盆搞定了?”林岱莫语气淡漠,与往常无异的一脸平淡,甚至眼角还流露出一丝不屑。
“拜托,那叫做图纸,不过看在今天本小姐心情好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了,你想吃什么?对了,我请了李婶他们过来,一同进晚餐。”显然,事情早已决定,全然不曾征求过他这个男主人的意见。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们吃吧。”林岱莫的心情莫名其妙低落下来。回想以前的日子,林岱莫在林府中向来说一不二,人人都知他是林家的继承人,甚至许多家中大事父亲都要征求他的意见才做决定,可如今,父亲变成养父,而他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少爷,甚至还需一个奴仆出身的野丫头来负责家中大事。
“随便你,一会可不要唱着空城计来讨饭哦。”陆梦笺毫不在意地转身往厨房走去。
“空城计?”林岱莫疑惑的看向陆梦笺,这个女子口中时时冒出些新奇的词语,闻所未闻。
“额,就是肚子会唱歌。”陆梦笺心知说错话,忙打哈哈掩饰道,看来同这个世界的人讲话要多注意才好。
陆梦笺早先炒过的肉丁,剁成细细的肉糜,又搀了些李婶送来的韭菜,做成水饺,放在一旁晾着。又捡现成的白菜粉条加上些许猪肉炖了一锅菜,又炒了个韭菜鸡蛋。幸亏当初陆梦笺在家时学过几样菜,否则还真当不了如今的家庭主妇。
正忙活着,李婶先带着忠儿过来,看陆梦笺一人在厨房忙活,便洗了手帮忙烧火下起了饺子。不一会,李大壮端了一大盘鸡过来,放在桌上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李叔,您这是干嘛。”陆梦笺一看便知是李大壮家中那只尚未下蛋的小母鸡,她下午一心想请李家夫妇过来吃饭道谢,哪知李大壮竟将这只母鸡杀了当做回礼,相比之下,反而显得她备下的饭菜太过粗鄙。
“这只鸡养了许久都不见下蛋,光浪费粮食,早就想处理掉算了,可忠儿他爹一直没空,正好今日有了空闲,正好做了来给林公子补补身子。”李婶边往炉灶中添柴,一边解释,口中虽这样说,看着盘中的鸡肉,心中却有些不舍,若非自己今日险些将事情搞砸,忠儿他爹又何必非要炖了鸡肉来赔罪。
饭菜上桌时,忠儿早已饿得口水直流,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大盘水饺,上次姐姐送去的面食他仍记忆犹新。然而林岱莫却一直未上桌,忠儿谨记李婶来前教过的话,主人家不动筷前绝不能动筷,便只能安静的坐在座上看着菜干咽。
“忠儿,去叫林哥哥来吃饭。”陆梦笺早知林岱莫的牛脾气,不愿再往枪口上硬撞,便派了忠儿去当说客。谁知忠儿刚走到床前,便听见林岱莫面朝里头也不回的说,“我说过不吃就不吃。”
“哥哥,姐姐要我来请您去吃饭……”忠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小的孩子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林岱莫哪知竟是忠儿站在床前,慌忙起身将忠儿脸上的泪水擦干,又是安慰又是道歉,最后乖乖跟着忠儿走到饭桌前。
“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陆梦笺看着忠儿明显哭过的痕迹,心中暗忖,林岱莫虽然表面冷漠,但至少不是无情之人。
两家人第一次吃饭,且无分男女尊卑,林岱莫之前虽已习惯与陆梦笺同桌而食,但难免有些不自在。李大壮家平日便在同张桌上吃饭,小家小户平日也无那么多讲究,所以也不过有些拘谨。
忠儿早就眼馋桌上胖乎乎的饺子,见大家终于动筷子,举起筷子便往嘴里填了一只饺子,谁知水饺烫的紧,忠儿张着嘴直往嘴里扇气,又不舍得吐出来,眼泪都要流出来。陆梦笺忙找来一杯凉水才救了急。
一桌人看着忠儿狼吞虎咽的样子,这才放开怀吃喝起来。陆梦笺将从城中打来的白酒取来,为两个男人斟满,林岱莫身体尚未痊愈,便象征性的喝了几口。酒水入肚,男人之间的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知怎地说起了村中发生的那些奇事,便将前些日因陆梦笺失踪而寻至赵铁树家,结果阴差阳错成就了疯丫头同二愣子的婚事,直听得陆梦笺粉面通红。李大壮说得兴起,便又聊起了这些年在城中卖山货时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