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房中一片狼藉,陆梦笺自顾换了衣衫,在门口坐了许久,思考各种能够穿越回现代的方法,突然一阵凉风将她兜头唤醒,假若办法尝尽,却落得一身残疾,从此再不能回到过去呢……陆梦笺不由一阵战栗,裹紧衣服返回房中,蜡烛已然熄灭,房中漆黑一片。
爬到床上,陆梦笺刻意同枕边之人隔的极远,哪怕只是感受到他的呼吸也觉恶心不已。隐隐入眠之时,却听到那人轻叹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林家至此,恐怕也不是您想看到的吧。”
“你非林家人,何苦操别人的心。”陆梦笺面朝墙壁抛下一句,一夜再无动静。
第二天一早,陆梦笺睁眼时,身边早已没了林岱莫的身影。被窝早已凉透,而林岱莫的衣裤也无踪影。天色尚早,陆梦笺看着身边空空如也,仿佛一切结束,左右只是场梦。
可枕边的诗集却将陆梦笺拉回现实,种种迹象表明,林岱莫离家出走了。
陆梦笺本该欣喜万分,可心中却莫名有些沉重。一个时辰过去,林岱莫仍旧没有出现。陆梦笺微微有些高兴,可心里却有些忐忑,既不想林岱莫返家,却又隐隐有些担忧,他的身体这样弱,能到哪里去呢?
中午时分,突然听到门口叩门的声音,李大壮与同村的两个男人抬着个人便走了进来,满脸的泥土,往床上一放,才认出是林岱莫。
“林娘子,七叔一会就来,你不要担心。先生今日怎么了,身子这样弱竟要只身往城里去,幸亏我今日有事进城,在半道看到先生昏倒在地上。”李大壮一路疾走,早已浑身是汗,看陆梦笺用毛巾将林岱莫的脸擦干净,并未见半点伤痕才转身往外走去。
陆梦笺紧赶着出门道了谢,忠儿师父已经神色匆匆的跑过来。
“林先生又怎么了,我看大壮急的脸色都变了,这林小子可真是多灾多难,打来咱们石塔村后,身上的病痛可就没断过。”七叔感慨一通,仔细诊完脉后眯缝起眼睛。
“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好了,虽说他体内余毒未清,但不至于发作这般迅速。许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过度疲劳,所以才导致休克,没事。”
一旁陆梦笺早已准备好诊金,见七叔说完便要离开,忙塞到七叔手中。七叔看了一眼,并不客套,塞在口袋中便往外走,“这小子也是个有福的,能娶到丫头你,可他的荣幸。”
陆梦笺冷笑暗道,“事情若有看起来那般简单,又何须郎中医身又医心。”
心中虽万般不乐意,陆梦笺仍将昨夜剩余的鸡肉炖的极烂,加在米糊中,一勺勺喂到林岱莫口中。即使那人平日再过嚣张跋扈,如今却也如猫咪般偎在她的怀中,毫无反抗之力。
吃完米糊,陆梦笺绞了块毛巾擦拭着林岱莫的脸,却听见他喉中哽咽嗫嚅,“爹,孩儿不肖,没能力保住石头记,没能保护林家……”
普兰城中,众人路过林氏经营百余年的石头记时,都不住摇头叹息,原本古典雅致的门头,如今已被砸的稀烂,连写着“石头记”三字的门匾都落在地上摔成两半。且店中之物大都在打杂中变得混乱不堪,只得关门歇业。
因为这事,林夫人气得头风病发作,连续几日卧床不起。而那不争气的儿子林岱岳没了母亲的束缚,便约了一群狐朋狗友日日风花雪月。林府之中,原本繁盛的景象因无人打理,已有些颓败之色。
日过午后,林岱岳仍埋首在那香软如玉的温柔乡中不愿自拔,却听见门外小厮敲门的声音,“少爷,快醒醒,今儿有人在街上看到大少爷了!”
林岱岳猛然惊起,“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睡在一侧的美娇娥被折腾了一夜,才入睡不久便被吵醒。见林岱岳起身穿衣,心中难免惦记着夜中欢悦时对方许下的玉镯,生怕这金主反悔,于是从被窝中伸出一双白嫩藕臂,环在林岱岳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