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五年计划之事后,林岱莫又恢复到了中毒前的状态,除了吃饭睡觉,两人甚至再无交集,一日之内说话几乎不会超过两句,就连睡觉也紧靠在床边,两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能侧放一头牛。
陆梦笺明显感觉到林岱莫的变化,但两人交集本就不多,且自从将花盆运回家中,李婶便时常过来帮忙侍弄花草,两人在院中一待便是一下午,更无暇理会林岱莫。几日后,林岱莫便以采摘木耳为由,执意到菌菇养殖的院落帮忙,甚至连午饭都直接带过去吃,两人见面的机会便更少了。
半月后,除去购买花苗花盆的钱,陆梦笺手中的银两已所剩无几,而家中的吃穿用度样样都少不得花销。而林岱莫体弱,吃食上自然不能太差,若是病情加重,医药费又是不能少的。
陆梦笺想到这些,便觉头痛,即使是金山银山,也抵不住坐吃山空啊!
只是不论如何,自己决计不能同那怪人开口要钱了。
夜深人静,陆梦笺脑中仍不断算计着最近的各种花销,虽刻意节省,手中银两却仍如流水般溜走,她连做梦都盼着能捡个聚宝盆。
纸糊的窗子不知何时破了个洞,微风便透过洞口吹了进来,裹挟着一丝淡雅花香传到陆梦笺鼻中,清新的气息令人心神清爽。闻着这熟悉的香味,陆梦笺陶醉的眯起双眼,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喜悦。
“好香。”陆梦笺深吸一口。
“原来槐花已经开了。”林岱莫难得开口说道,倒将陆梦笺吓了一跳。
“呵,竟是槐花,这样香,还害我想了好半天。”陆梦笺突然想起屋边的那棵大槐树,就在眼前自己却未曾注意,若不是香气袭人,怕是还要许久才能注意到。
“若不是这香味提醒,我竟不知已是春深季节了。”林岱莫想到自己已然离家这样久,心中难免伤怀。
而这句话却提醒了陆梦笺,两人各怀心事,直到夜深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岱莫就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
原本空旷的院子几乎被花苗占满,如今仅有小片空地上则乱七八糟的堆着几个破锅,一只不知从哪翻出的灶头倒在地上,陆梦笺则灰头土脸的仍在厨房中翻来翻去。
见厨房中实在找不出更多家什,只得悻悻地站在一堆器皿前,口中仍念念有词。
“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林岱莫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子。她说的话总令人很是费解,甚至还敢在他面前正大光明提起如意郎君之事,实在是胆大妄为。今日他倒要看看这“奇”女子究竟又有什么幺蛾子。
“哦,你起来啦,对不起今天早晨不能给你做早餐了,只好委屈你先吃些饼子,桌子上有咸菜,午饭我也都放到包袱里了。”陆梦笺说完又将目光转回到面前的一堆破锅上。
“好端端将这些锅拿出来干嘛?”果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连誓不多言的林岱莫都禁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保密,等我做好你就知道了!”陆梦笺神秘一笑,又催着林岱莫赶忙吃完去干活,自己则蹲在地上捣鼓起来,可惜灶头缺了一条腿,只得捡了块石头先垫在下面。
林岱莫吃完饭准备出门时,回头一看,她仍在地上写写画画,似要将几只破锅摞在一起。
今日那些松菇木耳长得尚小,只将些晾晒的木耳翻一遍,便闲了下来,林岱莫突然想起陆梦笺清早鼓捣的那堆东西,于是趁着午饭时间往家中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地上摆着一大堆槐枝,上面密密麻麻开满了一串串奶白色的槐花。远远便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陆梦笺则挎着一只篮子不断将一朵朵白色小花摘下,不时有蜜蜂在花间打转,吓得她忙转到另一旁继续采摘。不多时已装了近半篮槐花,而槐枝上仍有无数花串。陆梦笺不时抬袖擦着额上的汗珠,远远看去如同蝴蝶翩跹花丛之中。
而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则摆着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显然便是用那些破锅所堆积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