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灯?你不是还要去京都?”陆梦笺心思一时没转过来,她心中想着人人风传的林岱莫在京都惹出的那件风流事,听见上元节赏灯之事,也没多往心里去,只当是尤子期又想出什么新花样,心里也懒怠地去琢磨。
尤子期不自在的看向门口,“这差事也不急,什么时候启程都行,反正总要把年过完了吧,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日子我可能就不过来了,记得啊,正月十五,我让人来接你,不不,我亲自来接你。内个,今天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尤子期说完,屁股上像是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跳起来,不等陆梦笺发话,一掀帘子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就已同满院子的人辞完行,拖着侯在门房里的小厮急匆匆往外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陆梦笺赶出去,尤子期已经上了撵轿,想起年后带着二愣子和疯丫头去京都的事,心思又有些恍惚,回到房中,才咯噔一下想起方才说赏灯会的事,早先只知道小说中的灯会如何热闹,现如今轮到自己去亲身体会,却反倒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不过既然尤大少盛情相邀,那便不能负了他的好意,而悠悠刘妈等人,自然也是有热闹大家一起上,上元赏灯会的消息不消一会便令整个小院闹轰起来。
古人过年的气氛甚浓,过了初七初八,走亲串友的也大都消停下来,家家户户聚在一起玩牌耍棋取乐。陆梦笺却已经早早盘算起元宵后出行的装备,虽说赵铁树家徒四壁,可还是送来了两床旧棉新布的厚被子,预备路上用,陆梦笺推脱半晌又将这被子给送了回去,没了这两床被子,恐怕赵家的冬天更难熬了。
这长途跋涉,一辆马车是必不可少了,当初方圆发达时虽说并不缺少马车,可经过那一劫,那些也都成了浮云,可一辆稍微能看得过眼的马车少说也要上百两,那花坊到现在刚刚走上正轨,这大笔的银子是坚决动不得的。实在不行,那也只有徒步了,不过路上带着两个脑子有问题的男女,她实在没有信心能否顺利到达京都。
跟随尤子期的车队,陆梦笺不是没想过,可念头刚起就被她彻底掐灭在了摇篮之中,这位尤公子虽说与她以师徒相称,而自己也时时规避他那些小动作,他那些心思陆梦笺早已有所了然,不过毕竟两人身份有别,且陆梦笺本就是为妇之人,就算他有那些小九九,也不至于酿成大错,再说既然尤夫人肯将儿子送过来心中自是早有分寸,陆梦笺亦不喜在这些小事上多费心思,所以权作不知也便罢了。
正在陆梦笺左右犯愁之时,宇文宇武两兄弟带着几袋米面以及些酒肉找上门来。
宇家两兄弟自打林家重新安顿下来后,便入了普兰城的虎威镖局,短短几个月便走熟了附近的几个县城,这次过年他们本打算一道回石塔村凑合一次,可临年末又被安排了一次远镖,一直走到初六才回来,两人收拾停妥第二天便回了石塔村。林岱莫过年都没能回来,着实令宇文有些吃惊,不过回头想想不禁释然,他们所结拜的这位大哥已然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之子,又岂能再回这小山村来度日。
没了林岱莫,原本就有些木讷的宇文宇武百无聊赖的在四合院呆了小半天,终于憋不住辞行,陆梦笺白留不得,只得看他二人套上马车预备返程,看到那匹骏马,心里忽的一动,“宇文大哥,请留步!”
宇文跳下马,立在陆梦笺面前。宇武则只是扭头看着路边,定定地坐在车辕上。
“嫂子有话只管吩咐,我们兄弟必定鼎力相助!”宇文说话直率毫不含糊。
“实不相瞒,这村里有个孩子病了,大夫说只有京都的大夫能够医治,我想带他进京治病。”陆梦笺咬咬嘴唇,继续说道,“但是此去京都前路实在漫长,又带着个病人,所以想跟宇大哥借辆马车一用,定当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