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尤老弟最近忙着拜师学艺,连面都不肯露了,叫咱们兄弟好想啊!”古长风生着一张正经脸,平日说话做事也严肃的紧,今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反而显得不伦不类,尤子期听完一楞,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得了,古兄就别再讽刺我啦,这不是最近忙着应付家里那个老家伙,唉,没完没了的应酬,古兄应该能明白,”尤子期说完,吩咐小厮下去叫了些酒菜上来。
酒香飘上来,古长风也不用人请,便顾自寻了座位,坐在正对窗子的一侧,仿佛根本不曾看到左手边的陆梦笺,只同尤子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最近红翠楼新捧起的那位花魁,还有哪家公子又捧了蝶翠上万两白银,尤子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补充几句。
陆梦笺在旁边听得脸面通红,虽说这些对于她这个新新人类来说也没什么,可这两位公子哥偏偏像是将她当做空气一般,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再不济,她也不至于给人的存在感如此之低吧!
“两位公子,奴家突然身体不适,想出去走走,希望公子见谅!”陆梦笺施施然起身,看似礼数周到的退后两步,她巴不得马上就迈出门去,一脚就迈出门,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跟着尤子期跑来这个自找没趣,这分明就是个花场流连地嘛。
“哦,这位是?”古长风这才故作讶异的抬头看向陆梦笺,眼珠黝黑冰冷,他话语虽淡然,却较方才透出几丝冷漠。
“她啊,是我……”
“奴家林陆氏,乃石塔村人士,不慎搅扰两位公子饮酒,实在愧对,还请两位公子恕奴家无礼,奴家告退!”陆梦笺抢过尤子期的话头,掷地有声地丢出这句话,转身便要往外走。
“哎,你别走,别走,我还有话要说呢!”尤子期忙示意小厮将陆梦笺拦下,急急起身冲古长风解释道,“这位便是我新拜的师父,方才没来得及向古公子介绍,是尤某的不是。师父,古公子同我一向不拘小节,还请师父不要生气。师父,徒儿向师父赔礼道歉了,”尤子期将杯中酒一口饮下,作势要将陆梦笺拉回座前。
“哦……”古长风拖着长腔,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往口中丢一粒花生米,眯缝着眼睛佯装惊讶道,“没想到啊,原来尤老弟的师父竟是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怪不得,怪不得天天连人影都见不到,原来是去学艺了……”
他这话中有话,在场之人自然心知肚明,陆梦笺反倒笑起来,“可不,这年头有门手艺也吃香着呢,您说是不是古公子。哦,您是富贵公子哥,自然不需要什么手艺来压身,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怕是连饿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呢,天天学着花钱就行了,哪还用得着去屈尊学什么手艺,这可真是大材小用,听到没,尤公子,你也真是的,我这点小把戏还用得着你拜师来学,真是降了尊贵呢!”
“师父这是哪里的话,我爹常说,艺多不压身,再说多学点活命本事,也是应该的,至少以后自己出了门也不致于饿肚子,还有什么活到老学到老,反正就是师父说的那句话,坐吃山空早晚有财尽的一天,你说是不是古公子?”尤子期连连冲古长风使着眼色,古长风却分毫不理会,他定定地看着陆梦笺,几欲将陆梦笺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