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冷冷清清,倒是极为安宁。
“康儿,刚才那一巴掌,打疼了吧?”霍双城进门第一件事先左右环顾,紧接着将门紧紧关上,同方才的样子根本形同二人。
“没事,不疼。”林岱莫仿佛亲眼看到一个人撕下自己脸上所贴的面具,在人后露出最为真诚的一面。
“唉,刚才,我也是迫不得已,暗处有几双眼睛都盯着呢,若不做出戏给他们看,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霍双城在自己的家中流露出这种无奈,让人忍不住暗暗心酸,人人皆知将军威武,将军府中气势磅礴,可是其中的衰势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改看得到。
林岱莫了然的点点头,可是对于刚才暗处的几个人,他却全然没有发觉,难道是自己的警惕性太差了,林岱莫眉头蹙在一起,显得比刚才还要严肃。
“你可知道这次你为什么又被派出去戍边?”
霍双城见林岱莫连连摇头,不由轻叹一声,“你到底还是年轻经历的少!你知不知道,在朝堂之上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看着你这个突然晋升上来的虎牙将军,若是稍有不慎,只怕一辈子都会毁在这上面!你上一次出征西北边境攻打西辽,原本像你这样不曾带兵打仗的人怎么可能一出手便是部队的主帅,其实是有人推荐,你才会有这一机会,此事你可曾听说?”
林岱莫点点头,“听说是秦氏之父,也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亲自想圣上推荐了我。”
“嗯,没错。”霍双城抚着胡须点头,“呵呵,肯将自己的女婿送上战场,你这位岳父,可实在是舍小家为大家!”
话虽这么说,可霍双城却显然已经不高兴,“秦校尉这个人,当初我年轻时,曾与他有过亲密往来,甚至在酒后甚至还提及过定娃娃亲之事,此人为人谨慎,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大的纰漏,自然也更不曾有过大的政绩,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想对你说的是,他的女儿嫁给你之后,倍受委屈,此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位岳父心中更是清楚。”
“难道我这次出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林岱莫这一次,终于不淡定了,上一次被他莫名推上战场也便罢了,林岱莫只作是偿还自己对秦洛芙所欠下的情债,可这一次,这秦老头,似乎是专门将他往断头台上送。
霍双城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张进谏的拓印版,是秦怡文所写,其文字真可谓是精彩绝伦,读之口留余香。只可惜,这本写的极为出彩的谏书,却处处针对林岱莫,极尽最大篇幅赞扬林岱莫的伟大功绩,甚至还特意表明其在外历练时的些许大事,这些事情无一不在夸赞林岱莫的能干与实干,可是字里行间,却一直表露出林岱莫卫国爱民舍己奉公的伟大品格。
“难道,这次突然而来的戍边任务,又是这秦佬儿的杰作?”林岱莫总算明白秦怡文的意图,抬头看时,只见霍双城正咬着牙关,发恨点头。
“该不是弄错了吧?好歹秦家同咱们霍家是亲家,他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林岱莫想到因为这个老家伙的捣乱而不能跟陆梦笺在一起,不由越想越气,竟气的猛一砸桌子,连自己女儿这辈子的兴奋都想毁,这个家伙心肠也太黑了些!
“若你在战场牺牲,你以为他会让秦氏为你守寡?呵呵,到时候,只怕过不了一年的时间,他便会让女儿重新改嫁,而你,谁还记得你。”霍双城不无坏心的打击林岱莫。
林岱莫终于沉默,关于秦洛芙之事,他委实想得肤浅了些,之前他只当自己与秦洛芙划清界限,互不侵犯即可保一院安宁,所以他永远只在陆梦笺一处歇息,秦洛芙则在属于自己的醉荷轩中享受她的少奶奶生活。可显然,秦怡文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夫家受这样的欺负,一个女人,若连自己夫君的面都见不到几次,这个夫君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倒不如一举铲除重新物色来的痛快。
秦怡文若出于为自己女儿幸福着想,那么林岱莫反而有些坦然。
“没关系,既然他想让自己的女儿改嫁,那我放手便是。”林岱莫轻松的看着霍双城。
“你如何放手?难道你想休了芙儿不成!”
“就像你当初逼迫梦笺时那样,和离,两厢情愿,虽然当时我和笺儿并非两厢情愿的和离,呵呵。”林岱莫说得轻松,霍双城却没由来心中一阵刺痛,果然还是留下了恨意。
“康儿,你听我说,这和离二字,你和芙儿说不得,且不说芙儿是被你八抬大轿请进家门,她现在可还怀着你的孩子呢,普天之下,尚无休怀孕之妻的先例,你若真的要同芙儿和离,只怕全天下人都会戳你的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