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去!”程昱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你疯啦,这会子官兵正搜山呢,岂能自找麻烦?再说你刚刚没听见他们说话么,那人是顾渊啊,那个冷面阎王,难道会做出这种事吗?我可不敢去跟他捋虎须。”
柳裴然这才想起顾渊的身份来,虽然仍有些不放心,但已不再坚持。
“好了,赶紧走吧,她肯定没事儿的,再说顾百川又不一定知道她是女人。”
柳裴然俊秀的脸上带了些迷惑,好端端的,顾渊为何要送楚惜情?
这边厢楚惜情跟着顾渊默默地穿过松树林,朝着对面山坡上建立的慈静庵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俱都沉默。
顾渊在前,他脚步稳健,身形厚重,行走间便有渊 岳峙的感觉散发开来,楚惜情在后,纤细柔弱,便似是依人的小鸟。
正午的阳光正好,楚惜情心中闷气,抬头看那人走动间身后的影子也是扩大开来,心中一动,雀跃地踩在他影子上,心里大乐,一时乐此不疲,像是孩童一般踩着对方的影子,便好似报复了人家一样欢天喜地。
正踩得高兴,忽然前面的影子不动了,楚惜情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了,抬眸就看到对方眼睛里似乎有笑意闪过,像是一个大人看调皮的孩子。
楚惜情顿时脸腾的一下涨红了,只恨不得一时有个地缝钻去,老天,她怎么会做那么幼稚的事!
但退后几步,再看他仍旧是那张冰块脸。
她一定是眼花了!
楚惜情自我安慰。
“到了。”
“啊?多谢顾大人了……”她慌慌张张地转身就想赶紧地进慈静庵去。
“等一下。”顾渊的声音沉稳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感,此刻,这声音却带着些奇异的情绪:“楚姑娘,以后出门还是带上丫鬟婆子,如今日这般独身一人,一旦为人识破,会更加危险,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
“哦……”楚惜情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呢,等她明白过来,顿时杏眼圆睁,“你,你说什么?什么姑娘?”
他刚刚喊她姑娘!
顾渊挑眉看着她:“难道你要告诉我,自己不是女子么?姑娘的伪装之术在日后或许还可能骗人,现在么……”
说话间他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下,楚惜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觉得他眼神留在她胸口,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有些恼羞成怒,她不就是图省事儿才没绑了胸口么,这要不是之前披风弄脏了,怎么会被他发现?
现在被他如此一说,楚惜情又羞又气,争辩道:“对,我是女人。我就是喜欢扮男装如何,男装行走自由,没那么多拘束,我便是喜欢又怎么了?”
顾渊看向面前的少女。
她昂着头,脸上带着羞恼的神色,黑眸燃烧着熊熊火焰,香腮也鼓了起来,仿佛一枝怒火玫瑰,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瞪圆了眼睛看他。
这般样子也着实好笑。
顾渊轻咳一声,平静地说:“没说不可以。”
楚惜情一怔,却又听他说:“好像每次看到你似乎都要发生些事情,楚姑娘,今日之事颇有些风险,你最好早日回家,不要在山中久居。”
楚惜情一听他这话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这叫什么话,他是说她是扫把星吗,什么叫每次碰到她就得发生事情?
她忍不住反讽道:“如果不碰到大人,我想小女子应该是没有危险。”
每次遇到他她就要倒霉,这到底是谁有问题?
还是他们八字不合?
一说完看到对面男人幽冷的眼睛,她顿时打了个寒噤,老天,她怎么忘了这个不知道背了多少冤魂的家伙是多么可怕,竟敢跟他呛声?
顾渊身上寒气似加重了,他黑眸微眯,身上的无形威慑直让楚惜情喘不过气来:“楚小姐想是懂得化装之术了?女扮男装,既要掩饰喉结,又要抹去耳洞,还要隐藏身形,步伐更要男儿气魄。如今日这般山林险僻,更不能跟陌生人单独在一起,否则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
楚惜情被他明里捧暗里贬的话孙得脸色阵青阵白,这个男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她又不是他手下的兵,凭什么这般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