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真的是错过了一次,就是错过了终身吗?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他打得什么主意,自己岂能看不明白!
“惜情,有什么事,我们细谈,我也想跟你解释最近的事。”
楚惜情根本不想理他,明明在绍兴的时候他都不来见她,说来提亲,却骗她公务繁忙,可是他却陪着那个美妾,她请他来见,等了他一夜,可是他根本没来,明明收到信,他却只字不提。
楚惜情心中最恨别人欺骗自己,辜负自己的承诺。
“人不风流枉少年,这种事,世叔也不必解释什么的,毕竟是陛下赐的人,世叔位高权重,不像小子倒是家中一干二净。惜情,你就打算让我继续淋雨么?”
顾渊浑身的气压顿时降了下来:“杨锦深,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管!楚惜情是我的女人,你听清楚了!”
杨锦深握拳冷笑道:“你的女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楚惜情心中纷乱,她撇螓首,“我谁的女人都不是。”
顾渊瞳眸微缩,脸颊紧绷,他看了看杨锦深:“难道说,今天你们见面,你真还打算跟他旧情复燃吗?”
楚惜情听得心头火起,她咬牙怒道:“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与你无关!!就算我跟他在一起了又怎样,杨大哥你跟我进来!”
他凭什么还在这里污蔑她,他怎么不想想他对她做了什么,那样伤害她的感情,她的心都冷了!
她直接拉着杨锦深的手转身进了庵里,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门关得太用力,在空中回荡了几下,又荡开了。
顾渊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一尊雕塑,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他直盯着那扇回荡的门,看到楚惜情回过头关门,目中满是冰冷,而不是他想要的柔情。
他漆黑的眼瞳,那一贯冰冷的眼眸闪现一抹痛意,冷峻的脸庞嘴唇抿得紧紧的,倔强得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霍然转身,高大的身躯像一只受伤了的凶兽拖着残躯缓慢地离去,连脚步都透着伤痛。
楚惜情咬紧了下唇,她握住门闩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心里疼了一下,原本漫天的怒气,忽然就变成了漫天的酸楚。
她关上了门,不再看他的背影。
原来她心里还是爱着他。
杨锦深默默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失落,似同情,似自嘲。
“原来,你心里真的没有了我。”
顾渊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树林,走到了山上修建的石阶上。
蜿蜒曲折的石阶通向了山下,漫长而无际,仿佛这广阔的雨幕,没有尽头,让人一看去就有种无法喘息的绝望。
她说的话同样伤到了他。
他顾渊在外人眼里是铁石心肠的人,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没有感情。
可是,实际上他也有渴望,也有感情,也有自尊。
她不信他的承诺,也不想听他的解释,是的,他知道自己这段日子让她受了委屈,或许她误会了他,可是,他以为她会给他个机会解释的。
为什么,她听也不听?
他是个男人,面对她那样的闭门以对,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要他像个低贱的爬虫去求她?
可那样,真的是他要的吗?
还是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顾渊沿着石阶一级级走着,他心中起伏不定,右手忽然伸进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匣子来。
被他的体温温热了的匣子里放置着一座小小的雕像,那是他亲手刻的她的雕像,他的雕工一般,还是多年前从军队里一个祖上干玉雕的同袍那里学的。
玉却是好的羊脂玉,此刻握在手中仍然是温热的,雕像的面容是他用心雕刻的,刻在他心里,神态非常肖似楚惜情,她是在笑着,娇憨可人,似乎在像人撒娇一般。
顾渊看着那雕像,忽然他合上了匣子,对着一边的山坡扔了下去!
石阶旁都是草丛和树丛,匣子扔下去,发出一阵巨响,砰砰几声之后再无动静。
顾渊浑身煞气直冒,看也不看那地方,直接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雨还在下。
漫长生长的野草遮蔽了视线,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小了些,天际泛起亮光。
忽然,悠长的石阶冒出了一个身影,顾渊返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来寻他的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