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信已经送出去到朱家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其自然了。”
楚惜情淡淡道:“按计划行事,到时候才有热闹看呢。”
她现在心平气和的很,至于到时候是怎么个复杂的安排,怎么个热闹,也早就想清楚了。
她别的都不要,就是要把楚惜颜打击到万劫不复的地步,让她尝尝被人唾弃,被人侮辱,绝望到死的滋味。
这些都要让她全部尝一遍,方解她心头之恨。
梅香应下了,却犹豫了一会道:“小姐,杨,杨公子送了信。约您到城里邀月楼一见。”
楚惜情怔了怔,沉默了一会:“不必了,没什么好见的。”
她知道自己的心不在杨锦深身上,也不打算让彼此越陷越深了。
“可是,杨公子说,要是您不去,他就来咱们家提亲了。”
楚惜情有些懊恼:“他到底想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梅香低下头,不说话了。
楚惜情冷着脸道:“好,我出去见他,说清楚,他要是再这么做,我就跟他绝交!”
换了身白底团花的袄裙,鹅黄的挑线裙子,挽了个坠髻,发间只简单添了三五样素雅的银饰,楚惜情借口说出去巡视自家产业,便与丫鬟一道乘了轿子出门。
到了邀月楼前,楚惜情一直冷着脸,杨锦深还没见着,便有他的小厮在楼下候着了,笑得阳光灿烂的邀楚惜情上楼。
一气儿进了梅字雅间,楚惜情打眼先瞧见杨锦深,他正斜倚在窗口回眸看着,身上宝蓝的茧绸对襟窄袖云纹褙子显出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温润潇洒来,眉间的英武之气此刻被笑容冲淡了些,他回眸看着楚惜情:“惜情,你总算来了。”
楚惜情讽刺道:“我要是不来,有些人便要威胁我!”
“看吧,梦白,我就知道她会生气的。”杨锦深忽然朝一边笑着喊道。
楚惜情一愣,这才注意到屏风旁边正站着一个微微带着几分笑意,目光清澈如山泉的少年。
“惜情,别来无恙否?”
“柳裴然……是你——”
他似乎瘦了些,身上那原本合身的直缀此刻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原本霁月山风般的男子仿佛因情消瘦了,多了几分愁绪。
楚惜情看着,一时有些鼻子发酸。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杨锦深上前拍拍柳裴然的肩膀笑道:“昨天我在街上遇到他了,他乡遇故知也算人生美事,便一起喝了回酒,没想到真是同病相怜,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倒是一把辛酸泪。”
他这话带了几分打趣,柳裴然忍不住苦笑:“惜情,你别生气,是我想见你,又怕你不肯相见,所以才出了这个臭主意,你不要怪杨兄。”
楚惜情无奈地道:“事到如今见也见了,我还能拿你们怎么样。好了,我也不会故意躲着你不见的。”
杨锦深抬手道:“坐吧,今日难得相见,其他且先不提了。”
楚惜情便依言坐下了,本来还有点生气,见了柳裴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小二上了茶点,瓜果,楚惜情一个也没动,看着柳裴然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话一说完自己就想骂自己了,这个问题问了还不如不问。
柳裴然神情有些黯然:“倒也还好,只是,父亲来信要我回京了。”
“你要走?”说完她一脸恍然,喃喃道:“是啊,你家在金陵呢,也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是该回京了。”
说着这种话题,到底有些伤感。
柳裴然沉默了片刻,“我听杨兄说,你跟威远侯在一起了,原先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数。只是你们现在——”
楚惜情瞪了眼杨锦深,杨锦深含笑回视着她,她不知道,昨日他跟柳裴然两个像个傻子一样说着各自的心事,更不知道最后他们大醉而归。
本来是两个情敌,谁曾想有朝一日彼此倒是在一起诉苦,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谁让他们都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她喜欢的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