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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洛母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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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你,是晴川?”一身病号服的妈妈躺在床上,颤巍巍地向晴川伸出了双手。洛妈妈的脸上瘦削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头发已经花白了,皱纹排满了她的脸颊。几个月不见,妈妈老得好像变了一个人。多少药物打进洛妈妈的身体里,但是,心灵的孤寂还是使她的各部分器官迅速地衰老了下来。

晴川曾经那么的恨她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嫁给林非凡,而此刻,看到那么无助的妈妈,晴川的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晴川泣不成声。

“晴川,你知道吗?妈等了你有多久啊?这么久,你去了哪里?啊?孩子。”

听着妈妈的话,晴川无地自容。

这么久了,晴川狠心的离开,造成了妈妈病情的加重。可是,为了那样重情的胤禩,那个住在晴川内心深处的胤禩,晴川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如果没有吴德和桑柔这些因素出现,自己应该会过得很幸福的吧?

见到妈妈的一瞬间,晴川下定决心,从此好好照顾妈妈,不再提什么胤禩,也不再提吴德,甚至点点。

“这么久了,妈妈身体不好……都是非凡在照顾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医疗费,也都是林非凡……在承担。晴川,不管你……这次是为什么……离开,都不能……再走了。非凡呢?”妈妈说话时已经开始喘息,连接不上了。晴川的心无比痛惜,而且让她不理解的是,三句话没过,妈妈又老话重提。

“啊,他去停车了,就来,我先上来,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妈妈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好像憋闷得很。“妈妈,你别说了,等好了再说也不迟。”

“嗯,让我说,再不说……就……就没有机会了。不许……不许再辜负非凡。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这……也是……你……爸爸的……遗愿……”突然,妈妈抓住晴川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攥得死死的,然后身体的重量慢慢地压在晴川的身上。

“妈妈,妈妈……”

就这样,妈妈又一次被推进了抢救室,晴川推着床边跑边哭,却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声来。望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晴川的心里紧张极了。

林非凡上得楼来,看见的就是洛妈妈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幕。他看到无助的晴川正靠在墙上,顺着墙往下滑,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了晴川的双臂,才使得晴川没有当时就倒在地上。

“晴川,你要挺住。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强。你要让妈妈在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健康的你。你保持好身体,才能照顾她啊。”

晴川点点头,觉得林非凡说的对,但是一双眼睛却模糊了。

在林非凡的搀扶下,晴川靠坐在椅子上。

忽然觉得像极了爸爸离去的那天晚上。十岁的晴川,也是无依无靠,十四岁的林非凡就一直搂住她柔弱的臂膀,给她力量。

可惜,晴川虽然打起了精神,却再也没有看着妈妈活着出来。最后,医生让晴川进去手术室的时候,妈妈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把晴川的手放进随后进来的林非凡的手里,就去了。带着遗憾,带着牵挂,她去了。晴川知道,她不放心。可是,妈妈的临终遗言却把晴川推进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林非凡不失为一个好男人,而且一直爱着晴川。但是事到如今,在晴川和林非凡中间,不仅有一个胤禩,还有一个吴德,甚至还有点点。晴川不知道如何对待妈妈留下的遗言。更为讽刺的是,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却在晴川一生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记忆中,爸爸过世以后,就是这样一个非凡哥哥,从她十岁起,便陪在她的身边,陪伴她或悲或喜。现在想起来,失去爸爸的艰难岁月中,真的是林非凡给了自己生活下去的勇气。但是,那种感觉应该是兄妹之情。至从十七岁那个初吻开始,他们之间的感觉就变了,晴川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晴川呆呆地坐着,默默地流泪,不吃不喝好多天。

现在才知道自己坐在车上心绪不宁的原因,原来是心灵感应,自己是急着回来见妈妈最后一面啊。

晴川回忆着自己和妈妈的过去:爸爸去世的早,妈妈一个人既要做买卖,又要照顾幼小的晴川。妈妈很不容易。

有一次,妈妈出去工作,晴川一个人在家里。天上黑沉沉的,又是打雷,又是刮风。晴川害怕极了。她没有胆量去关窗子,一个人畏缩在墙角。时间长了,居然睡着了,可是,骤然下降的气温冻坏了晴川。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扎着吊针。妈妈泪眼盈盈地坐在床边焦急的地看着晴川,旁边忙来忙去的是林恒——林非凡的爸爸。

那一次,洛妈妈吓坏了,因为晴川得的是肺炎。住了一个多礼拜医院才好。妈妈忙碌的身影在晴川后来的记忆中,总是非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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