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二家的车马慢慢的远去。在西湖之边!马匹正在静静的啃食着鲜嫩无比的草食,阿浪闲来无事盘腿而坐的哼着小曲!没多一会杨存才从湖边归来,扑了满面的湖水,连衣襟都湿了,却也难掩双眼哭泣过的肿痕。
“公爷,您没事吧?”阿浪赶忙的上前,递过一条绸巾!
“没事了,哎,眼睛进沙子了!”杨存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只是眼角的红肿却特别的明显。
“公爷,您很奇怪!”阿浪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何,说出的话莫名其妙。
“我哪奇怪了!”杨存说着话的时候,用干毛巾擦去身上的水迹!
“没!”阿浪微微有些发楞,马上用把话全都咽下去了。
陈庆雷收徒,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既有挂名的也有那嫡传的,这阿浪是他从街边捡来的乞儿,无父无母,自然是无名无姓。后来好歹就被他赏了个名字叫做阿浪,可惜的是学武的天赋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渣渣一样。好在阿浪的为人很是机灵,才在陈家混了一个跑腿的差使,不然的话早不知饿死在哪了。
回城的马车静静的前行,习惯了这些日子的喧哗,这会猛的一清静还真的有点习惯!杨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脑子一僵,问道:“阿浪,这几天您都跟在我身边,有没有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家老爷子。”
“没,没”阿浪顿时混身一僵,马上又摇了摇头。
他的心神一阵恍惚,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马车的步伐都不甚平稳!杨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但还是克制不住的说:“这几天你也看到了,这杭州是越来越不平静了。这时候你们老爷也该头疼了,惹上我这么个大麻烦。”
“……”阿浪一头的冷汗,这么敏感的话题,几乎不敢搭话。
“好了阿浪,当我没说过吧!”杨存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微不足道的下人谈及那么多的事。
陈庆雷助自己,是否真的因为感恩,杨存不清楚!但眼下吩咐他的事他不敢怠慢,原因也是很简单,因为他那小儿子还在刘奶奶那,他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以人性的阴暗面,杨存更愿意相信后者。
马车依旧小心谨慎的前行着,此时已经来到了比较繁华的地带,所以速度稍微的显得有些慢!阿浪驾着车的时候也是有些神游太虚,想起杨存刚才那贴心的话,不知未何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一品楼,赵沁云,定王家的产业!在这住着每时每刻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杨存尽管知道这样并无大碍,但到底是有些不爽。神色一个恍惚间,却是看那一品楼的门口人声鼎沸,不少的大汉撸着袖子一脸的愤怒,似乎是在闹着什么事。
“怎么回事?”杨存顿时眉头一皱,心里隐隐的有些奇怪的感觉。这些人,实在太壮了,即使那衣布有些粗糙,可一看造式也知道是当兵的。
数十个大汉,就那样围着一品楼的门口叫嚣着,漫骂着!甚至有粗鲁的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门子,这样混乱的场面虽然少见,但那行为也这真是极为嚣张,甚至可以说是在寻衅滋事了。
“他们……”阿浪抬眼一看眼前的这群人,顿时楞了神,惊得有些说不出话了。
一品楼那可是赵沁云的产业,定王远在东北全已经把手伸到了江南!在吏部的考核中甚至能力排众议的将白永望推上了知府的位子,眼下在朝廷的力量是可想而知!敢在他的地盘闹事,这些家伙估计也不是善茬。
“你认识?”杨存眼神一眯,立刻默默的站到一边准备看好戏。
“回大人,这些都是萧山卫的兵!”阿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又指着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悄悄的说:“这个以前我看过一眼,是林大人的幕僚。”
“林安国的人?”杨存倒是诧异了,抬眼看去!那幕僚老先生似乎看热闹的过路人一样,时不时的喊上一嗓子而已,不过却都是针锋相对很是犀利!那些萧山卫的大兵一听立刻和打了鸡血一样,闹腾得更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