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她的声音沙哑,好像从喉头发出的一般。本欲似从前那般撒娇耍赖,可她硬是做不出来,“孙妈妈冤枉福儿的丫头偷了祖母的南海白玉观音坠,所以才发生争执。”
她的话音落下,孙婆子已经站不住了,“老爷!老奴才是冤枉啊!您看看三小姐将奴婢打的!”她探着一张沟沟壑壑的老脸,苦巴巴地道:“老奴亲眼见到那丫头怀里藏着老太太的观音坠!不信您就命人翻一翻!”
孙婆子眼里闪着光,就好似马上要看到厌恶的人倒霉了一般。
顾如海皱眉看向顾承欢,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副焦心慈父的模样,似是再等她解释。
一旁苏姨娘见到顾如海这个样子,立刻急着道:“那观音坠可是老太太的宝贝,为了不让老爷担忧,竟然没有知会咱们一声!如意!去容欢园请老太太,就说观音坠找到,别让她老人家担心了!”
“是。”名唤如意的丫鬟应声而去。
“姨娘倒是相信孙妈妈,还没有搜呢便确定那观音坠在我丫头的身上,真真是一片孝心呢。”顾承欢并没有阻拦,而是似笑非笑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姨娘一惊,连忙看向顾如海和一旁的下人,瞧见他们也是一脸狐疑,才觉察自己似乎太心急了。倒是没有太多栽赃陷害的经验,一时慌了手脚。
可是她面上却是十分镇定,振振有词地道:“孙妈妈不是说已经看到了吗?她那么大人了,又与你的丫头无冤无仇,怎么敢扯这种弥天大谎,是不要命了么?”
孙婆子会意,立刻跪下来诅天发誓,“老奴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周朝的人是极其重视鬼神之说的,单看名声显赫的龙隐寺,以及先皇亲赐匾额的白云观,就可以知道大周朝对神鬼的信奉,又哪有人敢随意发这等毒誓。
必定是确认无疑,必定是心里怀着巨大的冤屈才敢如此的。
众人对苏姨娘的怀疑渐渐消散,转而是更加确定宝蝉偷了老太太的观音坠。
苏姨娘松了一口气,看向孙婆子的眼神里带着赞许。
孙婆子接收到这种目光,心中一阵窃喜,方才发誓那点子胆怯,此刻已经全然无踪,欢欣雀跃地就好似马上就看到自己的美好前程一般。
顾承欢笑容不减,只是眸光越发冰冷。她看着一脸窃喜的孙婆子,沉声道:“孙妈妈真的敢以性命担保那观音坠的确在宝蝉身上吗?”
那坠子可是她亲手放到那蠢丫头的衣襟里的,还能错的了?可是看到顾承欢脸上的笑容,孙婆子莫名有些心慌,颤声道:“当……当然!”
“呵呵,那就好。”顾承欢点了点头,视线从孙婆子的脸上移开。
孙婆子立刻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三小姐年纪小小,可是看人的目光就好似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让人不禁觉得身心俱颤。
与此同时,苏姨娘身后的丫鬟在她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苏姨娘脸上立刻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顾承欢,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她,似笑非笑。
苏姨娘一惊,慌忙瞥过眼,声音发颤地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搜那丫头的身!”
话音落下,苏姨娘身后走出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脸上带着死神一般的笑容缓缓靠近瑟瑟发抖的宝蝉。
“小姐,奴婢没有……”宝蝉下意识躲在习秋的怀里,明明生的身形壮硕,可此时却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儿,看起来着实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