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亚赛一遍遍地喊着男人,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搂着身上的人。
高允只埋头人儿的脖颈处,闷闷出声,“喊我允……”
“允……啊……允……”一阵更为尖锐痛苦和欢愉夹杂的声音传来,响彻在整个红楼。
整个王府很安静,可唯有这红楼里,缠绵悱恻之声不断。
沈芊君一晚睡地很浅,直到第一声鸡鸣响起,张妈端了东西进来伺候她梳洗。
“小姐,听那院的人说,王爷昨日在王妃那留宿了一宿,今日我还撞到了王妃的贴身丫头喜儿,她抱着一张带落红的床单,正火急火燎地让人往宫里送呢,据说昨日太皇太后临走时,特地留下了一个妈子,临行前还嘱咐了许多,看来王爷和王妃是真的圆房了……”张妈说地小心,捏着帕子递给沈芊君。
沈芊君将嘴里的药水吐了出来,拿毛巾擦了擦脸,才缓缓出声,“她才是王府正儿八经、八抬大轿迎娶进来的王妃,和王爷同房,那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沈芊君剔了张妈一眼。
张妈忙低头,接过帕子拧了拧,却仍是不死心道,“可是昨儿个王爷还跟小姐您海誓山盟,说胡照顾你们母子一生一世的,怎么今日就……”她是气,这红楼里的主子要是得宠了,以后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相府里有庶母、姐妹们的陷害,这王府里,又有妻妾的争斗,到哪里才算是个清净?
“由他去吧,对了,最近绸缎铺子的生意怎么样?”沈芊君无心聊有关高允是否宠幸过亚赛的事,她想到自己来王府近半年,沈家的天,早就换了吧。
“现在都是三夫人操持,听说全府上下的风气焕然一新了。”
沈芊君点了点头,然后坐到铜镜前,让张妈帮着她梳妆了一番,这才起身,“好了,去前厅吧。”
前厅早膳早已备好,亚赛早就端坐在乌木雕花桌边,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两眼出神地盯着桌子上白玉的果盘发呆,直到听到一阵缓轻的脚步声,她才回头。
沈芊君由张妈搀扶着,立在门栏前,看着起身的人,她一身桃花色露肩纱,里面一件素白色裹胸长衫,面露桃色,一看便是被一夜雨露滋润过后的结果。
喜儿站到亚赛身边,见到来人,急忙浅笑着作揖,“奴婢给姑娘请安,王妃,这会儿王爷该起了,奴婢去瞧瞧。”喜儿眼里带着笑,可说话时,那眼神明显是冲着沈芊君而来的,带着浓浓挑衅的意味。
亚赛矗立在原地,身子一僵,看了看身边的人,点头,“去吧。”然后又看向沈芊君道,“竹儿,过来坐吧。”
沈芊君浅笑着,坐到了亚赛身边,此时丫鬟又端上来了几盘小菜,亚赛盯着看了片刻后才忽然道,“竹儿,对不起。”
“哦?王妃何以道歉?”沈芊君明知故问,用帕子试了试嘴角,微微侧脸看向亚赛。
亚赛显得更加尴尬起来,捋了捋耳际的碎发,深抿了抿嘴,又张张嘴道,“昨夜我和王爷……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知道王爷他心里只有你,所以你不用太介怀。”
“王妃介怀了吧?王爷宠爱谁有他的自由,我们一起伺候王爷,竹儿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吃味的,王妃放心。”说毕,沈芊君握上了亚赛的手。
亚赛原本很紧张,听沈芊君这么一说,这才舒了一口气,而后看向她,眼里露出欣喜,“竹儿,你真好。”
两个人看上去如此和谐,沈芊君没有半分吃醋,而亚赛似乎得到了她的谅解也很开心,但是站在门外的一袭墨衣人,却半晌未进门,捏紧了拳头。
喜儿站在高允的后面,怔怔道,“王爷,怎么不进去?”
高允沉吟,脸上却带着愠怒,然后快步走到沈芊君面前,冲着她吼着,“你们都出去!”
这话不是对沈芊君说的,而是对亚赛还有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们说的。
亚赛全身一抖,看着高允那阴沉的脸,如狮子吼般的声音,喜儿急忙进屋将她搀扶出去。
屋子里的人慢慢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高允和沈芊君两人。
高允站着,高大的身影挡住外头所有的光线。
沈芊君坐着,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身子却依旧坐地笔直。
“阿君,你就没有一点难受?我和她昨晚……你就一点都不介意?还能这么开心地在这里和她和谐关系?好,你真的是太好了!”高允俯身凑到沈芊君面前吼着,说话时,手却颤抖地厉害,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红楼的时候,他是多么害怕阿君会难过,他答应过她,会一辈子守护他们母子的,可是他食言了,但一切并不是他所愿,他恨不得一剑杀了亚赛,只可惜,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违背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