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如遭雷劈般,几乎是不能一下子消化这个信息,沈芊君呆怔在原地,忽然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怔怔地看着身后的人,那双眼里,有说不出的神色,欣喜?狐疑?甚至还有痛心……
“你……说……什……么?”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每个字,都咬地很重,几乎能把舌根子都咬掉般,沈芊君看着锦澜那沉静的人,忽然像失去理智般,跑到他面前,抓上了他的双臂,“锦澜,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啊!”
心跟着刺痛着,咽喉里,立即冒上一股血液,填充地嘴里满是血腥。
“是,他还活着,你还要不要嫁给宸王?”锦澜冷静地说着,只动了动唇畔。
可是沈芊君,却已经泪眼模糊不能再说话了……
她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人,眼泪模糊了那原本的妆容,整张小脸立即皱到了一块,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万分。
“锦澜,你说昊……还……活着?”
沈芊君又重复问了一遍,这次,她已经停止了抽泣,伸手抓上了锦澜的手腕。
锦澜抬手帮人擦拭着脸上的泪,甚是疼惜地看着她,手缓缓地沿着人儿的脸来到她的下巴,将她削尖的下巴握在手心里,轻声道,“是,他活着。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他在哪里,可好?”
沈芊君抽泣着,脸微微倾斜靠在他的手心上,泪水滴落沾湿他的掌心上,抿着嘴,“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在北鲜,只要你跟我回去,便可以找到他。”
“真的?”
“真的。”两人一人一句,锦澜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小心地给她擦拭,“一切我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你答应,现在就跟我走。”
说毕,便捏上了沈芊君的手。
沈芊君身子一怔,将手抽离,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会让张妈带着翘翘先和你走,至于我……我和阿允的婚事,人尽皆知,若今日我离开,他必遭世人嘲笑。所以今日这个亲,我必须和他到最后。等人将我送入洞房之时,你再来带我走,可以吗?”
“可以。”锦澜沉沉道,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只要沈芊君答应跟他走,无论何时,他都随叫随到。
“恩。”沈芊君点了点头,然后松开锦澜的手,转身捡起地上的红盖头,自顾盖上,缓缓地朝游廊走去。
她临要转角的时候,身后传来锦澜的声音,“不见不散。”
“恩。”沈芊君斜视着回看了眼身后的人,看着红盖头下的路,一步一步,却觉得举步维艰。
“小姐,没什么事吧?”沈芊君走出的时候,张妈急忙迎了上去,抓着她的手,却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立即蹙眉了起来,“小姐,怎么了?”她声音很小,生怕被旁边的丫鬟和喜娘听到。
沈芊君吸了吸鼻子,不想引起人的怀疑,轻轻凑到张妈的耳边小声着,张妈脸一阵青一阵白,可是立即,她应声着,“小姐……”
“待会见。”沈芊君松开张妈搭在她手腕上的手,然后冲着喜娘抬起自己的手肘道,“喜娘,走吧。”
“好嘞。”喜娘在一旁早就等得着急了,生怕耽误了吉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沿着游廊走了起来,张妈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咬了咬唇,然后扭头便重新往宸楼而去。
前堂里,热闹非凡,来来往往宾客贺礼,院子里摆满了酒席,此刻宾客都被有秩序地引进大堂内,等待着吉时,新人拜堂。
随着一声宫乐的声音传来,随着内监的通传,所有人都跪下来三呼万岁。
只见从宸王府的大门处,风风火火走来一群人,为首地便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他爽朗大笑,随手虚扶了一把身边的高允,笑道,“皇弟不必多礼,朕今日只是来讨杯喜酒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