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潜伏在四周高冉昊的人,忽然都如飞鹰一般集聚而来,不消半晌,高冉昊已整肃好了军队,一扬马鞭便出发了。
马踏雪的声音飞快,许久后,变回了之前的死寂。
左副将进来的时候,看了看帐子里面,只剩下沈芊君一人,狐疑问道,“典侍大人,为何摄政王大人那么生气地走了?莫非……”莫非是您将他气走的?
“还留他做什么?他本就没打算帮咱们。我们虽然都在为太子殿下效力,但私底下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了。”要不是实在事关重大,人命关天,她也不会舔着脸皮去他的大帐求他了。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左副将便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些犹疑,“典侍大人,您这次是真的误会摄政王大人了。他昨夜在雪里,给您熬了一晚上的药。他还跟属下说,逾期的事,他会帮咱们向大王说情。”
“恩?真的?”沈芊君负手而立,原本气怒的脸上,顿时消散了些怒气,然后想也没想,冲出了帐外,“来人啊,备马!”
骑着快马追去,很快,沈芊君便在一片草原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色背影,他高坐马背上的样子是那么的好看,身子带着一丝丝的慵懒,可是双腿却十分有力地夹着马腹,连扬鞭子时,动作都是那么优雅,他很爱干净,手肘都没碰过马身。
看着这样别扭骑马,却又让人跳不出半根刺的人,沈芊君嘴角一扬,居然笑了,这半年,她从未笑过,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时刻记住,笑,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她不需要。
只是现在,她和他终究还是成为陌路了。
“摄政王,请留步!”沈芊君大声喊着,声音在一片荒芜中,听不出半分的意味。
前方的人微微侧身,‘吁’了一声,马儿打了个盹声,也转了转脑袋。
“若是来道歉就不必了,本王自是为了大兴城能早日竣工,这样我们便能早日回都城,在这里和你一起遭罪,本王真的是快要疯了。”高冉昊眯缝着眼睛,看着四方鸟无人烟,转了转头,“本王还要回去和左贤王消遣,就不在这和典侍大人你‘叙旧’了。”说毕,调转了马头。
沈芊君夹紧马腹,上前阻拦他的去路,将搭在马背上的白色披风拿起,伸手僵硬在原处,“给,你的。”
高冉昊的视线久久定格在沈芊君的手上,看着那件沾了一点灰尘的白色风衣,缓缓开口,“脏了,本王不要了,就扔了吧。”
说毕,便扬起马鞭离去。
沈芊君的手呆怔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在寒风中被懂红,那件白色的风衣裙角随风飘舞,她唇角一扬,昊,你真的变了,而我,还在执著什么?
手收回,猛然朝空中扔去,眼见着那白色风衣随风飘舞,最后落在草地上,高冉昊,既然我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了,那以后,就相对陌路吧!
她想着,然后一夹马腹,策马奔腾而去。
许久后,落着白色风衣的草地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高冉昊半弯腰,拾起地上的风衣,又策马飞奔而去。
“王爷,您不是说这衣服您不要了么?”
“流云,你跟了本王半年了,你觉得本王怎样?”高冉昊牵扯着缰绳,放慢了速度,并不像他方才说地那样,是急着去和左贤王消遣。
流云是汉人,跟着高冉昊也有半年了,他长年生活在北鲜,习性都比较偏向这里的人,不过他和高冉昊,却算是相识恨晚。
“王爷,流云只知道你待他人都很好,为何独独对典侍大人总是处处为难?”流云也放慢了速度,和高冉昊并肩走着,看着他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件白色风衣。
“我和典侍她,曾经有过一段缘分,但是最后她背叛了我。从我再次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也许像雨儿说的那样,和她在一起大多是痛苦,所以我都忘了。见她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气,为何这个女人还可以这么无所谓地来到我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属下猜测不出,不过王爷您确实不该把私怨和公事放在一起处理,更不该恶整典侍大人……”流云边说着,已低下头,这个不过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脸上稚气未脱,是以说话未有太多的顾及,高冉昊就是想听听他的实话,所以才这么问。
旋即,他眉头深锁,“连你都认为是本王在戏耍她?”但事实上,确实不是。
“流云,不如咱们比一比骑术?好久没比试了。”
“好哇,不过王爷你可不能再耍赖了。”
“臭小子,本王这么威武,需要耍无赖?”高冉昊浅浅一笑,然后一扬马鞭便飞奔了出去。
只是看着高冉昊像离弦的箭,流云急忙甩了甩鞭子,还说不耍赖,又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