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哭，可是不能。她在等，一定还有希望的。

“我回来了。”小杰冷冷地推门而进，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常相思回过头，一下子被惊到了。他手里提着的，正是洪狮的头。

从此世上再无洪狮。

小杰拿过一只碗，将狮头滴落的血，装到了碗内。这新鲜的血液一滴滴地落在了白碗当中，还冒着热气，可见洪狮是刚刚被砍杀的。洛白生终于松了一口气，千麟易主，牵动了公玉华的筋骨，让他大为受伤。现在有洪狮的血，这与千麟同等级别的兽血，可以让公玉华很快恢复过来了。

那碗鲜红的血，被常相思一点点地灌入公玉华的口中。他的身体一点点温暖了起来，洛白生上前把脉，发现已经有了一点点微弱的跳动。

“易主极其伤身，这点血只能留住他的命，其余的，靠他自己的造化了。”小杰将狮头随手扔了出去，这驯兽师身上特有的冰冷和彪悍，却让常相思第一次从他冷冰冰的脸体会到一丝温暖。

“谢谢。”常相思低头，淡淡地道。小杰一愣，点点头，他知趣的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借着这一碗血，让公玉华的心脉重新开始跳动起来。再加上常相思的内力倾注，以及洛白生的药物，他的身体开始修复，只是非常非常地缓慢，慢得几乎感受不到。

“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常相思喃喃一句，他的经脉已经乱成了一团，刚才千麟易主的一瞬间，不知他得疼成什么样子。她摸了摸这张平日里都与她温柔相对的脸，手都在发抖，原来她想要保护他时，却发现自己这样无能为力。

“相思，别哭了，让他好好休息吧，你也去休息，我来照顾他。”洛白生收起药瓶，公玉华身体太虚弱，喉咙无力，连药都吞不下，他只能喂一些药水。现在公玉华已经有了听觉，若是知道常相思在哭泣，恐怕也会跟着难过，这样伤神，恐怕更难好起来。她听了洛白生的劝告，急忙收起了眼泪，俯身在他脸上吻了一吻，便转身出去了。

心痛让常相思寸步难行，她的脚步沉重，漫无目的。那洪狮的尸体就被小杰随意扔在军营处，在敌人看起来是宝的东西，在这少年的眼里却如此地一文不值。她不知不觉走到策眉的军帐外，小杰此时正在磨剑，剑光反射到他认真至极的瞳眸里，她感受到犹如腊月之雪一样的冷意。

“小杰……”

“何事？”

“对不起。”常相思指的是策眉之事。

“待她醒时，你亲口说。”小杰低头继续磨剑，动作生硬而又机械。她知道，他在强忍着悲伤。

“嗯……那，你为何杀了洪狮？”

“在驯兽师的眼里，只有好畜生和坏畜生，不考虑是否有利用价值。”小杰冷冷的一句话，回答了她所有的疑问。

这答案，出乎了常相思的意料，这个回答何其简单。

“你们权衡利弊，我只分对错。洪狮若继续留在世上，必定伤害世人，唯有杀之。”小杰手里那把磨好的剑，还带着寒光，闪过了她的眼睛。常相思愣了愣，对错，利弊？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分过对错了，只在做事之前考虑是否值得或者不值得。

“你很爱公玉华，是吗？”小杰站起来，冰冷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即使是在问人，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嗯。”这个不容怀疑，常相思干脆地点了点头。

“那就杀了千麟，杀了公玉赋。有他和它的存在，公玉华永无自由之日。”小杰道，他紧紧地捏着手里那把剑，那一直以来隐藏得很好的杀气，还是显露了出来。

“事情得慢慢来。”常相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一向冷静的小杰，今日急躁了。

“不，你时间不多了。”小杰摇摇头，千麟是万兽之王，一旦异兽暴动，它将统治所有兽类。即使焰国士兵再强大，都不是这些异兽的对手，因为它们如今个个体型巨大，而且数目众多。

“那公玉琅呢？”

“我来解决。”小杰皱了皱眉，看到师妹被常相思抱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决定惩罚这个背叛师门的人。

“大姐姐……”策眉忽然推门而出，她醒过来了。细细一瞧，她消瘦了不少，常相思的心疼了一下。

“公玉华哥哥，很快就会好起来，你不用担心。”策眉一笑，一如往常，似乎前几日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为何？”

“我会取来龙筋。”策眉咬着牙，杀气闪过那美丽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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