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大门给开一半,然后让人守着?”帅哈看着门外站着的那些人,有些于心不忍,道:“可是掌柜的你这样做,他们不就等于是死路一条了吗?”
掌柜的见帅哈这样说,就不乐意了,把眼睛一瞪,道:“你到底看不看病,不看病就赶紧走!”
帅哈不吭声,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掌柜的。
那双眼睛,在顷刻间变得冰冷。
掌柜的不由颤抖了一下,然后,立即机敏地赔上笑脸,道:“我刚才态度不好,说的话公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也实在是因为心烦,如今瘟疫来临,这苍月国的人是只少不多,这瘟疫我又没有良药可医,所以如今我连糊口饭吃都是难事,你说我又如何顾得了这么多可能感染上瘟疫的百姓呢。”
“你好好看病吧。”帅哈见他说得也有理,当下眼神柔和下来了。
掌柜的抬起衣袖擦了把汗,忙认认真真地替花子衿诊断起来,可是手才刚刚搭上花子衿的脉搏,他头上就理科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并且越来越多,到最后,干脆在脸上下了瀑布雨。他两只眼睛小心翼翼瞧着帅哈戴着面具的脸,欲言又止,因而更显紧张,汗也冒得更多了。
帅哈一开始在喝茶没有注意,眼神偶尔飘到他身上,被他这种模样给吓住了,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你这是怎么了?”
“这位公子……”掌柜的立即松开花子衿的手,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道:“公子,求求你,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行医这么多年,这家医馆也算是一生的积蓄了,这么多年来,看过的病人比我吃过的米饭还要多,可是……可是……”
帅哈见掌柜的说得十分可怜凄切,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当下只觉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道:“掌柜的,我还是没弄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是……”
“这位姑娘,我……没法救。”最后三个字,掌柜的说得十分艰难,眼睛一秒都没敢移开,生怕眼前这位客人等会一拳就把自己给打晕过去。方才帅哈冰冷的那一眼,他是永生难忘。
“你在说什么?”帅哈眼神没有变冷,但是语气却分明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空气在瞬间似乎都被凝固了。
掌柜的这会不流汗了,却是遍体生寒,他战战兢兢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
“废物!”帅哈气得一脚踢在掌柜的身上,吼道:“这么点伤你都不懂得看,你还开什么医馆!我看你分明就是挂了个牌子,在这里专门忽悠人的!看我今天不……”
“且慢!”
从外边突然走来一个人,声音嘹亮。
帅哈往外看去,只见这个人穿着一身滚金边的玄色长袍,头上以玉簪束发,浓眉大眼的,生得一副书卷相,可不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甩掉的欧阳艄公吗?
苍天啊,竟然在这里都能够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帅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它将目光投向还没有醒过来的花子衿身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那被帅哈给吓个半死的掌柜一看有人进来,顿时如获大赦,忙跪着移到欧阳艄公跟前,道:“这位公子,还请帮着我劝劝,实在是因为这姑娘的伤势太重,非我这等乡医手段能够治得了的啊。”
欧阳艄公看了他一眼,轻轻挥了挥袖,道:“你先起来吧。”
帅哈见这掌柜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当下走到花子衿跟前,将花子衿抱起就要往外走去。
可是欧阳艄公却抢先一步到了他的跟前,拦住他的去路,面色颇为凝重地道:“子衿姑娘伤得很重,心脉都受损了,你若带她走,就是置她于死地。”
帅哈刚想反唇相讥,可是低头看着花子衿苍白的脸,终究还是耐着性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欧阳艄公,带着审问的意味,道:“你会治吗?”
“我不会。”欧阳艄公摇头。
帅哈的脸顿时都绿了。
“不过……”欧阳艄公却是微微一笑,接着道:“别急呀。我虽然不会治,但是我有上好的丹药,为她服下,性命绝对无虞。当然,我还可以带你们去找那位炼丹的人。”
说到这,欧阳艄公递过来一个翠绿的小瓷瓶给帅哈。
帅哈很有骨气地没有探手去接,在他看来,这欧阳艄公无事献殷勤定是非奸即盗,指不定心里头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如今主人还没醒过来,自己可绝对不能够误信了人。
“你放心吧,我没有恶意的。”欧阳艄公看着帅哈的眼睛真诚地笑道。
帅哈考虑了一下,终于伸手接过,在脑海里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将丹药喂给花子衿服下。
欧阳艄公面色一松,关心地道:“现在外头瘟疫闹得厉害,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主人受了伤,我想带她去找郎中瞧瞧,所以就来了这里。”帅哈见那药丸服下,花子衿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心里这才安定下来,对欧阳艄公的态度自然也好了些许。
欧阳艄公点了点头,赞叹道:“子衿姑娘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忠心的朋友,当真是她的福气。”
帅哈嘿嘿笑了几下,没有回答。
却听欧阳艄公道:“不过她这伤是内伤,寻常郎中如何能医,即便是我刚才给她的丹药,也只能够护住心脉罢了,想要痊愈,我们还得去找一个人。”
帅哈忙急切地问道:“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