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泅水屏息静气,只觉得空中的气流都变得棱角分明起来,就像是带了锯齿的刀片。
终于……
门开了。
这金色的大门竟然就那样慢慢隐没在墙的两边,像是入了鞘的刀。
花泅水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身着暗红色长袍,正躺在一张巨大的花床上闭眼小憩,那花床上密密麻麻地开放了暗红色的花朵,有些藤蔓还蜿蜒着往地上坠落,看起来格外生机葱茏。花床自动漂浮在空中,两名美若天仙的侍女只身着单薄的亵衣裤垂手而立一旁,低眉顺眼的,看起来宛如玩偶。
那少年的年纪实在太过年轻,以至于花泅水都有种对方与自己同岁的错觉。
七帝的冷笑声却在此刻响起:“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差不多的年纪,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不但能够在人间潇洒,还能够拥有这样俊美的容颜!真是气死老夫了!”
花泅水奇道:“七帝你是说这少年与你同岁?”
“什么少年!难道你也被他这副臭皮囊给迷惑了吗!”七帝气不打一处出。
花泅水这才知道,原来躺在花床上的翩翩玉面公子,竟然就是妖魔之首火麟天。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若只是单纯由相貌来看,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温柔的美男子竟然会是三界有名的魔王。
不过看着七帝此刻妒忌发狂的状态,花泅水心中倒是不由暗爽了一把,怎么说也总算是扳回了一局。不过他也知道七帝这回是真的眼红生气了,因此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暗喜流露出半分,反而一本正经地形容道:“是挺不要脸的!”
七帝很满意花泅水的回答,赞叹道:“我果然没有白待你好,关键时刻你还是懂得该站哪一队的!”
“我自然维护七帝。”花泅水恭顺地道,心里只盼着这些话能够让七帝听了高兴,赶紧将自己丹田的封印解除。花泅水敢断定,只要丹田处的封印能够解除,那么自己的功力再上个两层绝对不出意外。
花床上小憩的花麟天,仿佛是被惊醒了,他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目光却并没有落在花泅水身上,而是语调温柔至极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一名侍女恭敬地回道:“太阳刚刚落到宫殿门口的金环把手上。”
“好,答得好,你观察得很是细致入微。”火麟天脸上笑意妖娆无比,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翻身下了花床,快如闪电瞬移到侍女跟前,伸手挑起女子尖细的下巴,眼神温柔缠绵的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他柔声道:“昨天夜里你服侍得我很舒服,那感觉我现在都还难以忘记。”
侍女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臻首轻垂,声音也跟着变得软软的,道:“只要宫主喜欢,那么以后……啊……”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方才还一脸笑意温柔至极的宫主,却只在火麟天脸上看到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小腹上阵阵剧痛袭来,她的双眼无力闭上,然后慢慢地化成了一滩水。
火麟天身畔的另一名侍女,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若不是肩头显出细微的抖动,只怕会被当成是一具雕塑。
花泅水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早已习惯了杀戮的他手上沾染的血腥更是不计其数,可是方才亲眼所见到的这一幕,才让他深刻体会到了血腥残暴的含义。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而且昨夜还在自己身畔承欢,今天居然就能够以这般残忍的方式令她化成一滩水,这样的手段,还真是惊世骇俗,叫人心生恐惧。
“我杀了你的同伴,你害怕吗?”火麟天眼眸落在剩下的一名侍女身上。
侍女头低埋着,肩膀却是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些,她竭力地想要控制遏制自己恐惧的念头,因而努力地绷紧自己双臂,想让自己的站姿显得从容,结果却适得其反,两条胳膊垂得太僵硬,看上去像是脱臼了般。
火麟天笑意更深,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我知道你害怕。不过换做我是你,我便不会害怕。因为眼下大家都死了,只有你才能够帮着我接待这位远方而来的贵客。”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终于慵懒无限地落在花泅水的脸上。
花泅水站在旁边看了好长一出戏,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相,眼前之人看不见自己,此刻目光与火麟天对视上,方明白刚才的那一出戏只怕是对方专门演给自己看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你既然千里迢迢来了,那么便进来喝杯薄酒。“说到这里,火麟天眼中浮起一抹狡黠而又歹毒的笑意,低声道:“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胆色,又是否有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