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衿一口气就跑回了酒肆,欧阳艄公跟方一舟两人正喝得开心,见她回来,方一舟率先问道:“丫头去哪了?”
欧阳艄公也将目光落在花子衿的脸上。
花子衿却是哭丧着一张脸,朝欧阳艄公摊开手。
“这……”欧阳艄公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方一舟却是料事如神,抢答道:“定是丫头上街看中了啥喜欢的,却没有钱买吧。艄公,你身上有多少钱,便分出一半给她吧。一个姑娘家的,上街玩,身上没有钱怎么行!”
欧阳艄公忙点头,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果真把钱都分成两份,其中一份推到花子衿跟前。
花子衿只犹豫了一下,最后便全盘照收,留下一句话,“谢谢。”
然后,人已经飞奔下楼。
又是一口气跑回了摊前,花子衿有些上气接不上下气,她摊开手,给虎儿看自己手里的钱。
虎儿咋呼道:“是银子呢。”
花子衿点头,道:“嗯,给你。”
不想虎儿却摇头,伸出五个手指头,严肃地道:“那糖衣人只要五文钱。”
“虎儿这么信任姐姐,剩下的钱,就当姐姐给虎儿买吃的了,好吗?”正所谓花别人的钱,不会心疼,再加上虎儿实在是可爱,花子衿自然是不会吝啬这些碎银子的,当下拉过虎儿的手,便将银子往他手里放。
虎儿拿着银子,又是高兴又是心慌,忙将目光投向自己娘亲,见娘亲点了点头,这才觉得心安,扬起笑脸看向花子衿,道:“谢谢姐姐。”
花子衿微微一笑,低下头去舔了一口花泅水糖衣人,只觉得甜到了心里去。
“姑娘是外地人吧,怎么这么晚还不歇着呢?”花子衿出手大方,让这个方才对她有误会的孩子母亲心里头有些愧疚,于是找了话来跟花子衿闲聊。
花子衿点头,道:“我一个朋友想喝酒,所以我们就来了。”
“你那个朋友倒真是想得巧,若是再早一天来,别说酒了,怕是连个人想要看见都是难事。姑娘,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便跟你说说这苍月国的事情吧。”
“我一家打小都是在苍月国长大的,人人都说苍月国是受月神庇佑的国家,多少年来,一直都是无灾无难的,可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飞来横祸,一场瘟疫像是猛兽一样滚滚而来,瞬间死的死,走的走,一座昔日繁华万千的城市顿时变得阴森森的,大白天都没有人敢出门,我坚持了三五天过后,也坚持不住了,于是带着孩子离开了。”
说到这里,孩子母亲的语气一下子由悲转惊,道:“原本以为苍月国是永远回不来了,至少没个三五年休想回来,可没有想到,这才多久,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苍月国就像是一个生了一场大病的孩子,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姑娘,你说这奇不奇怪?”
花子衿含笑道:“或许是因为你们对苍月国的深厚感情,感动了上天也不一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孩子母亲点头道。
这时候,虎儿插话进来了,“姐姐,果然大难不死是有后福的,如今的苍月国可是比过去要更加热闹了,来的人也更多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昨天我还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大哥哥呢,不过大哥哥旁边的那个哥哥就有些奇怪了,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把脸都全部遮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花子衿起初还只是安静地倾听着这对母子说话,直到听到黑色的面具,顿时来了精神,忙问道:“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往哪里去了?”
虎儿狡黠地笑道:“姐姐是喜欢上那位大哥哥了吗?”
花子衿忙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姐姐都还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呢。”
“那姐姐为什么要问他去哪了呢?”虎儿穷追不舍。
他年纪虽小,可是跟着娘亲在街上卖糖衣人,见的事情多了,说话自然也就老成许多。
花子衿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孩子母亲已经开口道:“他们往福来客栈那边去了。”
“谢谢,谢谢!”花子衿得了指示,哪里还在这里呆得住,当下忙辞别了母子俩,往方才指的福来客栈而去。
一进入客栈,便直奔柜台,叫道:“掌柜的,有没有一个叫花泅水的来留宿过?”
那掌柜的年纪有些大,两眼都浑浊了,听见声音,便放下手里的账本,细细地看了花子衿两眼,这才点头,道:“嗯,是有。”
“我是他朋友,你能够告诉我他现在住在哪间房吗?或者,麻烦您找个人通报下,让他下来见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