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侧头看了看身旁笑的灿烂的夭灼,“爱妃不怕巫蛊合体之时,他们一起联手而攻?”
夭灼只是妖媚一笑,“陛下放心,届时臣妾自会呈上送给陛下的第二件礼物!”
水中月影摇晃,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二人的倒影,夜静如平常。莫沉溪看着身旁的素衣女子,若能一直如此伴她左右,哪怕是无言的静默,也弥足让他珍惜。
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猛然崛起,涟漪不由转头看着莫沉溪。
似乎觉察出她的异样,莫沉溪心中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沉溪……”涟漪转头看着他满脸的担忧之色,忍不住把话语吞下,“在你心中,可有何愿景?”
听她这么问,莫沉溪稍稍安心,语气轻松道,“月城战事未了,谈何愿景……如若有可能,将来无论置身何处,只愿身边有你。”
“月城……”涟漪轻轻一叹,“倘若兵临城下,我与月城孰轻孰重?”
莫沉溪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失落,无奈道,“涟漪,师父对我恩同再造,盼你理解。如若兵临城下,我自当先护你全身而退,也自当随师父共守月城。”
涟漪却略带玩笑道,“我想要的不是全身而退呢?你能猜到我想要什么?”
莫沉溪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能给她,毕竟大秦攻伐月城之时,最好的结局便是能护她全身而退,其他的根本不敢奢望。他转头看着远方,“夜风很凉,我们回去吧。”
“沉溪……”涟漪猛然抓紧他的手臂,“你心中对我就没有一点疑问?”
莫沉溪面色稍稍凝重,一个月前从洛水之滨回来,涟漪的身体几乎一日不如一日,况且自从上次她为星魂疗伤之后,身体一直靠着相思蔻的灵力维系,还需要在一定时间内寻到重生莲才可以完全恢复她的鲛灵,他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庞,“不是没有,是太多疑问,包括水底的蓝鲛女巫,包括朝暮生死蛊,但是你不愿说的话,我不想为难你……”猛然察觉她升起浓重的杀意,他忙问道,“你怎么了?”
涟漪努力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杀气,知道陪他的时间不多了,她转过身子背对他道,“沉溪,我想听你说一次心中的愿景,就一次!”
莫沉溪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头泛起一丝不忍,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批到她身上,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道,“巍巍青山之侧,幽幽绿水之畔,屋舍一间,你我相伴,不问世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见她不说话,他继续道,“是不是要的太多了?或者省去青山了,嗯……省去绿水也可以……”他顿了顿接着道,“大不了连屋舍也省去,但是,不能省去你我了……”见她仍不反应,他走到她面前,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泪流满面,他伸手之际恰有一滴泪水滴落,在他手心凝成晶莹的珠子,他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涟漪猛然抬眼,神色一凛,手中咒印猛然将他困住。莫沉溪一惊,一种不祥的预兆再次袭来,“涟漪,你……”
她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哽咽道,“谢谢你的愿景,能和你在那里共赏一个日出也是好的……不过,能设想一下便足已。”莫沉溪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道,“莫沉溪!要好好活着!如果日后我看不到了,你一定说给我听……”说完她猛然转身,没有丝毫留恋飞身离去,只留下莫沉溪在原地拼命对抗那道封印术力。
穿过茫茫夜色,涟漪只觉得体内杀气再也无法压制,反正莫沉溪也看不到自己了,索性任凭体内的暮死蛊尽情发挥它的功力,此时此刻,凭借朝暮生死蛊,她已经感应到星魂置身咸阳宫,等了一个月,这朝暮生死蛊终于起作用了!
此时,咸阳宫玲珑殿内早已是井然有序的分成两拨,嬴政加重了语气命令道,“皇儿,到朕身边来!”
扶苏看着身边的阑珊,又看了看对面的父皇,进退两难之际,忽然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扶苏定睛一看,一袭水蓝色长裙飘在风中,她周身似有水雾缭绕未散,临风而立犹若凌波仙子。
阑珊欣喜道,“涟漪姐姐!”但看到她满眼杀气,阑珊欲言又止,方才夭灼所说的朝暮生死蛊难道指的是她?
此时涟漪依旧一言不发,手中一道蓝光释放了被白绫所束缚的星魂,她慢慢走过去,“少主,原谅我对你下蛊……”
全身经络如同有利刃刺入,星魂强忍住疼痛,轻声道,“小涟,你……”他话未说完,只见涟漪抬手停在他身前,瞬间星魂只觉得身体内部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那蚀骨的疼痛带去,一时间仿佛身体被抽空般毫无力量支撑,他无力跌坐地面,“小涟,不要去……”
涟漪则是冷眼扫过周遭,一步步慢慢走向嬴政。
一阵寒意横空而降,阑珊刚想上前去问清楚,却被英驰一手用力拉倒身后,他另一手拿着玄日在前防护,阑珊吼道,“让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