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夭灼发话,“虽然不知你是何人,方才还是多谢你的笛声。”
“我和他们同为不速之客!”朱砂懒懒回道,“我说过了,我只是看不惯以多欺少,并非刻意帮你。”她转向阑珊道,“你在这边还有什么未了的吗?”
阑珊望向夭灼,似乎在等待她的抉择,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奴隶,被人这样拉来扯去的,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利,心里空空的,被人安排好的命运,就算再好,但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过是块打着幸福烙印的枷锁!
夭灼暗思,方才冥尊的三大执事已经被亡音重伤,一段时间内会相安无事,方才的笛声竟然能催动亡音之律,看来自己真的该好好研究其中玄机,她对着阑珊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阑珊提醒道,“铸剑之事,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夭灼会意,点头道,“放心,方才你没有违约,我定然言出必行!”
阑珊心里叹了口气,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问道,“带我去哪里?”
“碧华宫。”
阑珊一惊,听扶苏提过那是太医馆西侧的一处废弃寝殿,也曾听宫女讨论那里风水不好,她提示道,“那里……不是一处荒废的宅子吗?”
朱砂不以为意,“等你我住了进去,它就不荒废了!”
阑珊一时无语,身旁的卿半夏倒是神色微变,淡淡的语气道,“失陪。”说完不等人回应,他已经纵身隐去了踪迹。
朱砂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愣了片刻,哼!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她回了神,迈步在前带路,阑珊不情愿的跟了上去,二人开门出了惊鸿小苑。
此时,一直守在门口不敢吱声的宫女们才蜂拥进来,将院落中的夭灼扶回寝殿里。
月色清寒,朱砂提灯在前,阑珊随着她来到那荒废的寝殿,刚刚推开大门,便有尘土散落而下。朱砂挥起袖子掩去飞尘,走了进去,阑珊硬着头皮跟了进去,除了那微弱的灯盏之光,四周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发霉的味道,刚进殿门,悉悉率率的声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似乎有什么不明飞行物擦着阑珊的身体而过。
“鬼啊!”阑珊一声惊叫,跳起来抱住了身旁的朱砂。
朱砂一阵无语,冷冷道,“我又不是男人,用不着这么勾引我吧?”
阑珊尴尬的松开她,讪讪的笑道,“没,没那个意思……我向来胆小怕事……”
“我明白哥哥为何喜欢你了。”
“为什么?”
朱砂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边走边提示道,“出了殿门有五层台阶,小心。之后左拐直走便是一间屋子。”朱砂推门而入,点亮屋内的蜡烛,道,“今晚你就住睡在这里!”
“那你呢?”
“不用管我。”
烛光照亮屋内,阑珊心生惊异,“你怎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碧华宫是母妃生前的寝宫。”
阑珊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想起宫女平时议论这里风水不好,不由的头皮发麻,她试着问道,“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不能。”
朱砂冷冷的态度,阑珊只觉得无趣,屋内陈设简单,倒也收拾的干净,隐约有淡淡清香,想来应是女子的闺房。阑珊猛地想起扶苏送的夜明珠还带在身上,翻开口袋拿了出来,这样室内就明亮少许,身处光芒之侧恐怖感似乎没那么强烈了。自从到了惊鸿小苑就没休息好,神经也紧绷了一天,阑珊刚倒在床上便很快入眠。
夜半醒来,只听得细微婉转的笛声隐约传来,阑珊借着夜明珠的光华朝外照去,果然是朱砂!后半夜的月色清寒,淡淡的月辉将她的身影照的更加孤单。阑珊忍不住起身,刚要开门,却见一白色身影落于朱砂身旁,阑珊下意识的感觉那人是卿半夏,她立刻屏气凝神,潜心窃听。
那白影没有说话,朱砂也没有理会,笛声婉转依旧。
两人静默了良久,卿半夏问道,“为何在岛上不辞而别?”
朱砂停下短笛,回道,“他是我兄长,回秦宫来看他成亲。”
卿半夏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问道,“你既然拜入天鸩楼,为何从来听不到你唤过一声‘师父’?”
师父?朱砂一愣,自从拜入天鸩楼,确实从未唤过一声‘师父’,而他也从不在乎,也许正是少了那句称呼,和他的师徒关系才略显微妙。朱砂收起短笛,起身道,“无且便是无且,何苦要扮成别人?很好玩吗?”
那人脸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惊疑后又迅速恢复平静,索性坦白道,“虽然我喜欢易容,但是扮卿半夏却一点都不好玩!怎奈你喜欢,只好扮成他了!”他愣了片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朱砂叹道,“军营之时你的阵势伪装的太像了,连我都被骗了,直到那句‘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