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翎板着脸,眼神里积压着愤怒,却没有理她,态度与方才那紧张担心,判若两人。
女子颇为意外地一笑,尴尬地看了看独孤翎,却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阿言?”
惊鸿闻言,分外诧异,又仔细看了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再细细打量,只见这女子身形虽与温子言相似,但举止更为温婉,言谈和气,不似温子言般清高冷傲,但惊鸿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排斥的情绪,很淡很淡,淡的几乎让人忽略,可若要问她是如何察觉到的,便是这女子的笑,笑的很浅很薄,笑眼中更多的却是审度,还有些许警惕,这种警惕从她紧紧挽着独孤翎的胳膊就能看出。
惊鸿低头微微一笑,不回话,却看向独孤翎,“难怪今夜出去的那般匆忙,原来是佳人有约。”
独孤翎眉目冷淡,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瞪着她:“这和你有关系么?”
听到这冷淡的语气,漠视的眼神,惊鸿一愣,想说什么,可却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直愣愣地盯着独孤翎看了许久,觉得眼睛很是酸涩,好像有什么就快要流出来,她急忙笑了,拼命地压制那种酸酸的感觉,她笑着点头:“是,是,和我没关系……”
“那就不要问!”他生硬地将她的话截断,瞪着她。
惊鸿诧异,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番东奔西走,还真是个笑话,呵,她现在能想到的来形容自己的字:蠢!
可是,她不会输,她慕惊鸿输也要输得漂亮,忍住要哽咽的冲动,露出一个笑容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究竟有多难看,笑着伸手指了指那女子:“忽然变成这样的态度……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阿言?”
女子诧异,却并非惊鸿预料般的因为愧疚而诧异,反而,她惊诧地问:“阿若……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
“什么?”
女子似为难般地看了独孤翎一眼,半遮半掩的道:“我以为……阿若对你这般宠爱,一定是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你……哪曾想……”
“阿言,你不需要向她解释!”
惊鸿惨然一笑,兀自强撑着看着这个女子,女子对她尴尬一笑,眼下的红痣让她觉得这个笑……竟是如此讽刺!
是的,她确定,她不是温子言!
只是……这番话说得可真漂亮!
我以为他对你这般宠爱,一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你,哪曾想……哪曾想什么呢?哪曾想就算对你宠爱至此,你慕惊鸿也不过如此,是吧?
呵呵,反而倒是他们,一个叫阿言,一个唤作阿若,反倒自己像是平白无故多出来的那个,可是明明,独孤翎……你明媒正娶的……不是我么?
她转身,将走未走,眼睛里那急速而下的液体,刺得脸颊火辣辣的痛,她抬头,佯装侍弄自己的刘海儿,却迅速将泪擦干。
“问完了?”
她不知他的问话是何意思,点头,却未回头。
却听身后,那声音遇见冷冽:“那容朕来问你。”顿了顿,他才缓缓开口,“既然走了,却为何又回来?”
为何?
她也想问自己,回头,是为了什么,她苦笑一声,踉跄后退,却一言不发。
独孤翎,如果我说我担心你才回头,你会信吗?
见她不语,独孤翎的眼神愈渐冰冷,只当她心虚,蓦地上前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忽得另一手猛地擭住她的下颚,骇人的怒气自眼中迸射,“朕再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阿言的存在的?说!”
惊鸿苦笑,不答,亦无法回答,“害怕我暴露了她?”
独孤翎闻言,眼神微微一眯,似不曾料到她会如此说,却听她笑道:“你放心,她是你的心头肉,我怎么敢……”
他的心头猛地一颤,不知为何心头忽然莫名的狂躁,不想让自己乱了阵脚,他拼命压制,手却不自觉地一步步移到了她的脖颈,眼神蓦然冷厉,眸中尽是杀意,手指一个个的松开,又轻轻的握紧,可是没人知道,那看似轻巧地一握,却足以令慕惊鸿丧命!
“蚀骨丹之毒,你难道便不想解释解释?”看着手中的人愈渐急迫的呼吸,头拼命地后仰,脸色涨的通红,根本便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抑制不住心头的莫名的激愤,瞪着她……求饶!慕惊鸿,求饶,朕便饶了你!没有人可以比朕固执,没有人!
心头那种躁乱之感愈盛,一种狂暴的气息只瞬间,便在他体内肆意流窜,横冲直撞,他整个人忽得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分外艰难……
“蚀骨丹!”
阿言失声尖叫,颤抖着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慕惊鸿:“蚀骨丹是曾经宣王的一位谋士提议而炼制的用来控制他人的毒药,每月月末发作,须得间隔服用解药才可,宣王党曾经便是这样威胁旁人替他们做事,你……慕妃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