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墨琰剑眉一挑,司徒晨雪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一双灵动大眼闪动着得意神采,还不忘朝他眨巴了下眼睛。
“很好,”慕容墨琰咬咬牙,犀利的目光宛如一把尖刀,就算他没有碰那两个女人,但刚刚走过来时,不少宫女太监瞥向自己衣摆的目光,就算他是皇上,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了。
她说的对,如果她现在就出去,势必会影响慕容家与唐家的关系,外有三国虎视眈眈,内有外戚威胁,他就算有能力夺回大权,也未必能对抗三国。
现今阶段的确不适合与唐家撕破脸皮。
“如你所愿!”慕容墨琰阴沉着一张脸,随即抽出怀里的匕首,往手腕上一割……
鲜红的笑靥一朵朵地绽放在司徒晨雪的裙摆上,嫣红胜火,美得妖尧而慑人。
司徒晨雪唇角勾出了一抹冷笑,笑意里藏着几分狡黠:“谢皇上圣恩!”
慕容墨琰在余下的半个时辰,都没有再看司徒晨雪一眼,而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月色,脸色沉静得吓人。司徒晨雪也不理他,穿戴好衣裳,便走到桌边,拿起一本书,也没看进去,就打起了瞌睡。
待那个身影从大门出去后,司徒晨雪才懒洋洋地伸了伸腰,随即大喝一声:“挽月,来伺候本宫沐浴更衣!”
翌日,皇上一个晚上宠幸了两名妃子,尔后又在玉清宫与皇后享受了鱼水之欢,这消息一传出,再加上某人在背后兴风作浪,到最后,竟然演变成了——皇上昨晚色性大发,一连宠幸了数十名妃子和宫女,最后还不解渴,连最不起眼的皇后都分得了杯水雨露。一时间,皇上好色成性、骄奢淫逸的“美名”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慕容墨琰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怎么着了那个女人的道的。
“哈哈哈……”流云已经好久没有发出这么爽朗的笑声了,慕容墨琰冷瞥了他一眼,哼道:“有何好笑的?”
许久没有见过这块寒冰露出内心的情绪了,看来那个长相平平的皇后倒是有几分能耐啊,竟然能将一个埋藏心扉多年的人逼得差点失控。
“你打算怎么做?”流云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风淡云轻的平静后,方问道。
“你既然已经证实她可以做馨儿的药引,那我们就尽快行动吧,朕不想再等下去了。”慕容墨琰冷然回答道,眉宇间却没有流云原本以为可以看到的喜悦。
馨儿等这药引出现已经等了三年了,而他们,更是日夜寻找,就为了寻找一个阴年阴月所生的女人,还必须符合馨儿的血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了,馨儿有救了!
然而,流云却没有在慕容墨琰脸上看到如期的狂喜,反而看到了一丝不安,一丝害怕。他究竟在害怕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当真要这么做?”流云拿眼瞅他,如水般的,瞳眸里闪过一丝探询,慕容墨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试探性意味,便回答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朕都要馨儿活下去!
这是支撑了他三年的唯一念头。
流云点点头,故意忽略掉心头的一股不安,淡声道:“好吧,下个月的月圆之夜,是‘血蜥蜴’生命力最强的日子,对血液渴求最为旺盛,是我们的最佳时机了。”
慕容墨琰冷然俊逸的面容闪过一丝不明情愫,稍纵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望着那个消失在眼前的俊挺背影,流云眼里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忧色,但愿,事情不会朝他猜测的发展下去,不然,受伤害的,就不止馨儿一个了。
一大清早的,司徒晨雪就爬了起来,每日例行的晨跑锻炼继续坚持着,这是她的原则,既然已经开始了,就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晨跑结束后,太后的祥宁宫就派了鸳鸯过来,说是请皇后娘娘到祥宁宫一趟。
皇宫里并没有妃子要每日去向太后请安的规定,司徒晨雪也懒得去和那个老太婆培养感情,在她意识里,唐太后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尽量去与她碰面。
这次她竟然命人叫她过去,司徒晨雪心里暗暗思忖了会儿,猜测太后一定是为了皇宫里的流言蜚语,原本打算称病不去的,不过想了想,在这个后宫,与她有着同样目的的,也就只有这位小老太了,索性便过去看看她要说什么。
太后的祥宁宫摆设奢华高贵,处处流露出这位高贵女人的高雅气质,一袭石榴红的联珠对孔雀纹锦,披上一件盘金绣鲜桃拱寿云肩,头戴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朝凤如意钗,手指上的纯金嵌祖母绿护甲晃得司徒晨雪眼睛眨了半天。
“见过母后!”司徒晨雪微微施了施礼,就被太后一脸慈祥地扶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意地瞅着司徒晨雪,瞅得她心里都毛了。
惜月和挽月也一起弯膝给太后行礼道:“参见太后!”
唐太后摆摆手,便走到司徒晨雪面前,一脸欣慰笑意。
“母后,何事如此开心啊?”司徒晨雪只觉一阵毛骨悚然,被一个小老太盯了足足两分钟,尤其是她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得她一阵忐忑不安。
“萱儿啊,来,过来姑妈这里坐下……”唐太后这才牵着司徒晨雪坐在自己旁边,含笑着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脸,“告诉母后,这段日子在宫里过得还习惯吗?”
习惯?司徒晨雪在心里极度不屑地否定道,言行举止时刻有人盯着,处处碰壁挨罚,还得想着要如何报复那个禽兽男,这种牢笼般的苦闷生活,她哪里能习惯。
只是,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只能柔声低语:“萱儿过得很好,有劳姑妈费心了。”
如果不是这个小老太的控制欲的话,唐凝萱应该不会出现在这座冷冰冰的宫殿里,自己更不会阴差阳错魂穿至此,说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小老太害的,一想到这,就忍不住咬牙泄愤,现在倒来假好心,迟了!
唐太后不疑有他,脸上露出一阵欣慰满意的笑容后,方缓缓说道:“这就好,如若宫女太监伺候不到,一定要和姑妈说,知道吗?可不许委屈了自己!”
给自己委屈受的是你那个禽兽儿子,但是你能教训他吗?你敢动他吗?司徒晨雪在心里不屑地念叨。
“有姑妈的疼爱,有皇上的宠爱,萱儿已然知足。”自知小老太目的是要从这里套出慕容墨琰的消息,便不想再拐弯抹角,索性自己先把话题引出来。
说实在的,她很不喜欢祥宁宫,总觉得这里阴气沉沉的,虽然处处都闪着华贵亮丽的风范,但就是这些冰冷的玉器饰物,加上旁边站着的宫女个个都像是千年僵尸般,纹丝未动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唐太后听罢,果然话锋一转,就开始问道:“听闻琰儿昨晚宠幸了你,怎么,皇上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姑妈上次说的话没想到萱儿这么快就领悟到了,不愧是唐家的子孙啊!”
“噗”的一声,司徒晨雪很不客气地将口中的茶水一喷而出,吓得唐太后右手往回一缩,碰到了桌脚,连护甲掉在了地上都不自知,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司徒晨雪。
挽月第一时间就递上了手绢,在司徒晨雪抡起袖子要往脸上抹的前一刻,及时地制住了她的“惊世骇俗之举”,一边还用眼神示意她要注意自己的举止。
司徒晨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太后眼中有多么惊骇,忙擦干嘴,忙惶恐不及地拿手绢擦干太后脸上的水迹,嘴里则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