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监视
2018-04-15 作者: 静姝璐
第38章 监视
“萱儿……萱儿……你怎么了?”
司徒晨雪没来得及回答,全身就开始像几千只虫子在啃咬着她的骨血,豆大的汗珠从额间落下。痛得她忍不住挣脱慕容墨琰,身子歪倒在地上,左右打滚,嘴里还不断地溢出接连不断的痛呼声。
慕容墨琰见状,知道她的毒性发作了,心下大骇,一扫平日的凛冽嗜血,满布血丝的瞳孔里写满了焦急,朝门口一阵撕心大喊:“来人,快传流云!”
司徒晨雪一张脸痛得全皱在了一起,嘴角溢出了丝丝骇人嫣红,刺目而鲜艳。一声接一声的痛呼响彻整个大殿。挽月和惜月在门外一听到声音,就冲了进来,只见皇上怀里抱着不断扯着自己头发的娘娘,看娘娘的表情,疯了似的,痛苦万状。
“娘娘(小姐)……”
“啊……”
一时间,场面混乱得失去了控制。司徒晨雪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头,一缕缕青丝被她生硬地撕扯了下来,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旁边的慕容墨琰见此,脸上的表情复杂万千,有痛苦,有不舍,有悔恨,有愧疚。
“萱儿,萱儿……”
司徒晨雪却像发了疯似的,毫无反应,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口那股阵痛,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像海浪将她淹没,像马匹将她踏穿,像利刀将她撕裂。
她太熟悉这股痛了,那是一种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疼痛,是刻在骨血里的疼痛,痛得可以毁弃一切!浑身的血液都在体内逆转,从脚底都脑门,上下混乱倒转,所有经脉都快要被冲破般。
挽月边嘶叫着跑过去挪开桌椅等,免得小姐会把自己撞伤,所有利器都被她和惜月收了起来,眼看着主子痛得都快晕过去了,只能在一边嘶叫着哭喊着,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慕容墨琰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用力将她再次从地上捞起来,刚要点她的穴道,门口就响起流云急切的阻挠声:“不能点穴!你会害死她的!”
闻言,慕容墨琰及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将期待的目光投向流云:“快,她快晕过去了……”
流云箭步奔到司徒晨雪身边,迅速执起司徒晨雪的手腕,再探了探她的眼睛和鼻息,脸色沉重地道:“情况有点不妙,她似乎服用了什么,加速了血液循环,这才导致毒素渗入速度加快了。”
两种毒素本是相抗衡的,但蜥蜴毒毒性远在噬魂草之上,所以,当蜥蜴毒渐渐侵蚀了噬魂草之后,体内的蜥蜴毒达到了最强大之际,便是死亡来临的时候。
但不知她误服了什么药物,竟然迅速地催化了血蜥蜴的毒性,噬魂草一下子被侵蚀干净了,血蜥蜴因此完全占据了她的**。毒性之剧,连他都束手无措了。
“你抡起她后背衣裳,看看有什么发现。”
慕容墨琰闻言,立即就将渐渐陷入昏迷的司徒晨雪转过身子,抡起她的衣裳一看,骇人的红线从她的腰际一直绵延上来,已然到达了脊骨,离脖子尚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有根红色的线,离心脏的地方只有两寸距离了,这是什么东西?”
挽月和惜月早在一边哭成一团了,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紧紧地相拥着,双目迷离地看着流云,在等着他做最后的宣判。
流云略微沉吟了下,再指了指她的脚跟,那里,赫然一根一模一样的血线,刺目而鲜艳,往上延伸。也就是,司徒晨雪背脊的血线,是由脚跟一直往上蔓延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慕容墨琰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张脸阴敖得吓人,双目似是要喷出火焰来,青筋突起,朝着流云咆哮。
“这根,等于她的生命线,如果,这根线到达颈部,就代表……生命的结束。”
流云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字字刺骨含血,贯穿了所有人的神经。两个丫头闻言,“哇”的一声发生大哭起来,不停地推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司徒晨雪,嘴里哭喊道:“娘娘……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慕容墨琰整个人如坠云端,大脑茫茫然,好一会儿才转动起来。这也就是说,这根原本有半年的生命线,一下子被催发了,现在,只有……
“三个月。”流云似乎看出了慕容墨琰的疑问,低声地回答道,声音的细小,只有慕容墨琰听得到。
三个月?
慕容墨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深刻的感觉,难道,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似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慕容墨琰满布血丝的瞳眸里写满了沉痛。
流云站起来,立在一旁,双手垂立在两边,一副束手无措的样子:“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时间,一下子像停住了脚步,周围的哭声渐渐远离,伴随着流云那句“无能为力”,渐渐远去。世界,一下子安静得出奇。
“出去!”慕容墨琰忽然就像一头发了疯的困兽一般,朝周围大喊道,“无能为力?朕命你即刻就去寻找解药,不管能延续多久,都要给朕找来!出去!都给朕出去!滚……”
“皇上……娘娘她……”惜月一双泪眼紧紧地瞅着慕容墨琰怀里的司徒晨雪,满心的难过和不舍,想要过去,却又被皇上浑身的怒气喝住了脚步。
“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慕容墨琰就抱着司徒晨雪,转身走进了内殿。留给众人一个悲凉而孤寂的背影。
流云略略地叹了口气,自古皇帝多薄情,为何,他偏偏遇见的,是一个内敛而深沉的皇帝?即便他自己不承认,也难逃陷入情网的痛苦,就像自己。
将司徒晨雪轻轻地放在床上后,慕容墨琰一脸忧色地坐在床边,目光眷恋游离地落在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上,细细地擦干她脸上的汗珠,一边端看着她的神色,一边暗暗为她输送真气,心里,一股复杂滋味涌上来。
刚刚再一次亲眼看到她毒性发作的样子,简直就像在他心口上插了把刀,痛得他差点想杀人!
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的感觉,这段时日,竟然一连发生了两次,几乎让他方寸大乱、手足无措了。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乎她,甚至可以说,已经喜欢上她了。
可是,这是不是证明,他已经承认自己做错了?承认自己将她当做治疗馨儿的药引,其实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