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跪倒在地:“太皇太后用心良苦,臣妾在次替彘儿谢过祖母教诲。”大长公主也赶紧跪在了旁边:“母后,给这楞小子的惩罚也差不多了吧?赶紧让回朝理政,省得他终日游荡,荒废了。”
“你们都起来,一个丈母娘,一个当娘的,都来护犊子,我自己的孙子,我难道不疼吗?有些事儿先不必让他知道,让他待在上林苑,就是给他时间、空间,让他自省,他身边可都是能人,那张骞、韩嫣陪伴皇上多年,还有汲黯,郑当时,东方朔等人也不时受诏,哀家还听说新近又来了个叫卫青的,更是文武双全啊。老身让皇帝远离朝堂,其实是要给他最广阔的空间,去演练他的梦想。以他的聪颖,自己会想明白的,你们不必为此担忧。”
众人称诺。
太皇太后继续说道:“告诉彘儿,他的那个美娇娘,奶奶也在替他看着呢,谁也不敢动一个指头。我汉家天下世代相传,就是要后继有人,有些人,也该为国家社稷大局想想了,不要整天打自己的小盘算。”
这番话是说给刘嫖听得,刘嫖果然明显有些不悦。
太皇太后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担心彘儿能成为一代明君,我最担心的是年轻气盛的他,如何在朝臣中树立绝对的威信。如今朝廷表面平静,实际上暗流涌动,我老太太在一天,有些人是不敢动的,有一天老太太我撒手西去,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儿来?军队也好朝中也好,需要时间一步步捋顺,这些事皇上是不能做的,只有老身来做这个恶人了。”
太皇太后:“上林苑现有建章营军士数千名,都是我汉军的精锐,我看皇上折腾的也挺欢的,好啊好啊!做皇帝就是要知兵啊,这时间一长,建章营中孰优孰劣也就看明白了,将来这都是栋梁之才。”
说了这半天,太皇太后已现疲态,众人频频向窦太主使眼色,只见刘剽道:“娘,都说了这么半日了,我们也都明白了您老的意思,这定心丸一吃,也都安心了,我看娘也休息吧?”
“是啊,岁月不饶人,我这把年纪,也真是累了,还是你这丫头疼人,都下去吧!”太皇太后说完挥了挥手,又嘱咐道:“此事不必让皇上知道,就让他在上林苑好好磨砺几年,以后他会明白老身的苦衷。”
窦太主坐到太皇太后身边,挽住了胳膊,众人起身行礼,“太皇太后万安!臣等告退!”
太皇太后:“王太后,你留一下,老身有话和你说。”
等窦婴、田玢出门,王太后也到左首跪坐下来。
太皇太后道:“王太后,皇帝宠幸卫子夫,你可知情?太后可曾见过的那个卫子夫?”王太后闻此言如晴天霹雳,赶紧跪下说:“禀太皇太后,那是彘儿无法无天,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谁知窦老太太笑眯眯的,一脸和善之色:“呵呵,这事儿何罪之有啊?我不是彘儿那霸道的丈母娘,老太太我可是早就盼着抱上重孙子。”
说着,有转向了刘嫖:“女儿,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彘儿是皇帝,有三宫六院也是常事,你有苦也要咽到肚子里啊,切不可再生事端。”
窦太主面有愠色:“娘,孩儿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唉!就怪阿娇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太皇太后继续说道:“太后啊,老身单独留你说话,也就是为这事儿,老身在宫中不爱走动,你这个做太后的要多多照顾你那未出世的孙儿。那卫子夫也是苦出身,要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有了终身依靠。
王太后:“母后考虑如此周详,我替彘儿多谢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这卫子夫还有个弟弟,叫卫青吧?听说先前是平阳公主的骑奴,如今皇上收在身边做侍卫。听平阳公主说,他从小牧羊,又流落在山中数年,却读得诸子百家,通晓文理兵法,还精通剑术,曾经救过平阳的性命。老身想这等经历过磨难却又不自暴自弃的年轻人必是大才,皇帝天生贵重,长在深宫,虽读得万卷诗书,但欠缺一点阅历,没有见过民间疾苦。正所谓:“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有了这个奴隶出身的卫青在身边,是好事儿啊,我们的彘儿也会很快成长、成熟起来的,你也就放心由他去吧。”
王太后叩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