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这是在向军臣单于请战。
浑邪王:“大漠之王,众王之王的大单于,请下令吧,浑邪部的勇士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大单于一声令下,我们骏马立刻就能越过长城,我们的弯刀立刻可以砍下汉人的脑袋。”
不待大单于说话,大单于右手侧一个梳着汉人发髻的中年男子发话了:“浑邪王切莫着急,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眼下,大单于还要好好玩一玩汉朝的那个小皇帝,哈哈哈哈,汉人要和亲,那我们也就同意他和亲,受了他们送来女人和钱财,再打他们也不迟。”不太熟练的匈奴话中带着浓浓的汉地口音。
这就是汉奸中行说,卫青听了这番话,恨不得上前就一刀砍了他。
军臣单于想来十分宠信这中行说,微微抬手道:“这奴才说的有道理,汉人的美女的确不错啊!哈哈哈。”
又有一位年轻的汉子站起来了:“大单于,我们不能仅仅满足于一个女人,汉朝何止千千万万个白白嫩嫩的女人啊,只要打败汉人,攻下长安,那全天下女人不都是我大匈奴的吗?”年轻人毫不客气的对军臣单于说。
中行说道:“左大都尉放肆了,怎么能这样对大单于说话呢?还不请罪?”
军臣单于却毫不在乎,大手一挥道:“哈哈哈,我匈奴男儿不同于你们汉人的虚伪造作,不必在意,左大都尉继续说。”
左大都尉是单于亲军的直接统帅,自然是军臣单于的亲信,他们从来就不将中行说这个叛徒加汉奸放在眼里,只是碍于军臣单于的面子,当面不好发作。而这个中行说也不知好歹,一旦有机会便要表现自己。
左大都尉见军臣单于首肯,继续提高声音说道:“我大匈奴的男儿,只有砍下敌人的脑袋抢夺了敌人女人才痛快。和亲、和亲,每次都要拖延许多时日,大单于的要求也太小了,而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凭我大匈奴今日的实力,我们完全可以长驱直入,杀入长安。”
军臣单于:“左大都尉,浑邪王,你们听好了。胃口太大会被噎死的,草原上的狼从不招惹野牛,草原上的大匈奴也不要激怒汉朝这个庞然大物,逼得他们无路可走就有可能被反咬一口。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美酒丝绸美人精米吗?既然派个使节就能办成的事情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凡事要多动脑子,这些年我匈奴各部流尽鲜血才有的今日这安宁日子,就让子民们多多休养生息,来日方长,汉朝就是嘴边的一块肥肉,什么时候吃还不一样?”
左大都尉和浑邪王语塞,气呼呼地坐下,军臣单于熟视无睹,这让卫青大为惊诧,匈奴君臣之间竟然如此不拘礼仪。
其实匈奴人之间总是这么简单直接,很少有繁文缛节,匈奴君臣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互相有任何意见总是直言不讳,言语上的顶撞虽然可能引起当时的冲突,但一旦过去,就不会心存芥蒂,这是不同于汉人的小心翼翼,所以匈奴人大都敢于直言,甚至顶撞上司,而上司不会因为这种言语顶撞而怀恨在心。
尤其是当下,虽然看似漫不经心,随意而为,但实际上这就是匈奴的最高军事会议,是决定匈奴对南方的汉朝,对西方的大月氏这些周边邻国的军事、外交政策的最高决策会议。
又一个声音响起了:“大匈奴的勇士一天不打仗就急的慌,一天不杀汉人就手痒,汉人送来的,哪里有我们自己抢来得痛快,在不出征,大匈奴的勇士们都要生锈了,哈哈哈哈。我匈奴男人的快乐,在于让弯刀沾上敌人的献血,占有他们的美貌妻妾。”卫青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休屠王”军臣单于微微起身,道:“你部占据黄河南原,正对汉人,你更要加倍小心,不可轻举妄动,让汉人有机可乘。”
原来这就是休屠王,他和浑邪王两人是匈奴驻扎在黄河南原的浑邪,休屠两部首领。
休屠王:“大单于放心,汉人胆小如鼠,哪里还敢妄想攻打我大匈奴,再说了,我休屠部披甲控弦之士有十万众,还怕他汉人不成。”
军臣单于道:“汉人虽然被我大匈奴打怕了,但汉朝的小皇帝并不甘心啊,据我们在汉朝长安的探子回报,这个小皇帝整日舞刀弄枪,领着他的卫队演练打仗。”休屠王道:“这不过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胡闹罢了,我匈奴人生来就会打仗,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还不如那些长在妇人之手的汉人,我看大单于过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