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东至西,河西走廊境内有三大水系,分别是石羊河流域、黑河流域、疏勒河流域。围绕着三条河水,形成为丰美的绿洲,是富饶多产之地,也是一块匈奴各部垂涎已久肥肉。
原本这里居住这大月氏人,也曾盛极一时,因为和周边部族、国家的冲突而元气大伤,此时,匈奴如果集中力量,必然一鼓而下。月氏人其实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西迁。所以在匈奴人看来,河西走廊已经是囊中之物。
大概将帐中的众匈奴头面人物扫了一圈,卫青大出一口气,除了伊稚斜和军臣单于,这些人多是草莽之徒,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上阵搏杀尚可,要运筹帷幄,打赢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怕是勉为其难。虽然眼下匈奴人拥有诸多优势,一旦开战就是一边倒的态势,但是,凭借中原的文化积淀、众人智慧,要战胜野蛮愚昧的匈奴人并非不可能。
而且匈奴人的内部,并不想卫青想象的那样团结,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也存在这诸多纷争。
倒是这个中行说,是个最大的隐患,此人熟悉汉朝内部情况,而且为人诡计多端,确实是个大问题。
牧归的匈奴人越来越多。卫青不敢多耽搁,从帐幕后绕了一大圈,辗转迂回才趁人不注意离开了王帐范围,装作漫不经心往外围走去。
他观察着四周的山势,这匈奴王庭所在地并不同他想象的一样重兵集结,只是一块相对遮风避沙的广阔草原,方圆不过百里,东靠狼居胥山,西边有一条大河,名为余吾水,大山挡住了漠北的寒风,河水让草原水草丰美、富饶适合生存,让这地处塞外原本应苦寒的地方,在山水环绕后成为一块福地。
和关内比,这里虽然地域宽广,但驻扎的军队不多,一是因为匈奴军队大多对可以任意掠夺的汉朝边境趋之如骛,这腹地反而留守者不多,二来,这里贫瘠的草原实在经不住诸多战马的踩踏。所以方圆百里,也不过就几万人而已,除了军臣单于本部的亲兵三千余人,还有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都尉等匈奴首脑的亲兵卫队,军队的总人数不超过万千人,而牧民也就三四万。
草原民族生存主要依靠牛羊,而放牧牛羊就需要四处游牧,所以整个匈奴民族都散落在草原各处,很少有繁华的集镇,当然人口密集的城市就更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状况,在军事上有优势,也有劣势。有点很明显,处处不设防,让来袭的敌人没有明确的目标,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卫青的心头,匈奴既然四处游牧,各部落之间既没有隶属关系,就连互通信息也都很困难,他们之间有很大的空档,可以加以利用。但匈奴诸多部族集中的一起的时候,力量是很可怕的,但是散落在各处的时候,正好各个击破。
多少年来汉军对匈奴的作战主要是防守战,这是等着敌人将手握成一个有力的拳头狠狠地击打过来,才被动承受,而如果汉军主动出击,在匈奴防守松散的腹地狠狠地予以打击,会不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多少年来汉军都是被动挨打,,汉朝的名将都以擅长防守而著称,主要依靠城墙和匈奴骑兵周旋,但是效果一直不明显,哪怕是盛名之下的李广,也仅仅是阻挡了匈奴的进攻,很少能打败匈奴,在遭遇战中,汉军历来鲜有胜绩,哪怕是胜仗,也仅仅是击溃匈奴军队,绝少有大规模杀伤匈奴有生力量的战役。
一种新的战略思维在卫青脑海中形成,以战止战,以进攻为防御,不等匈奴将力量集中到一起,而是主动出击,让匈奴猝不及防。
这种大胆的想法让卫青激动不已,再看身边草原上来往驰骋的匈奴,虽然剽悍,却没有什么纪律性,除了单于王庭之外,别处都见不到岗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