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之所以选择韩安国挂帅,看重的就是韩安国心思缜密,同时晓大义,明事理,不像田蚡一般见利忘义,玩弄权术。韩安国身经百战,有勇有谋,精于谋划,深谙防守反击之精髓,用他,皇帝觉得就多了几分把握。
一切紧锣密鼓却又按部就班的进行,聂壹在马邑城内杀死了一名死囚,将其头颅高悬城头,马邑城守在韩安国的安排下,指挥守军四处放火,一时间烽烟四起,仿佛马邑真的沦陷一般。
而匈奴那头,军臣单于早已率领十万人马上路,沿途不断有斥候来报,马邑城头高悬城守的脑袋,大事成矣。
军臣单于大喜过望,下令加速行军。倒是伊稚斜有些起了疑心,聂壹本就是巨富,何苦冒如此大的风险来献出马邑城?
伊稚斜原本不敢出风头,但是一想到此役关系到匈奴的生死存亡,不得不拍马上前对军臣单于道:“大单于,我看此事有些蹊跷,聂壹富甲一方,此事要是成了,就算平分了马邑,聂壹一族也绝对要在这世上销声匿迹,而如果不成,聂壹就要被灭了九族,他为何不做个现成的富家翁,何苦偏要冒此风险呢?”
军臣单于闻言果然有些踟蹰,中行说上前道:“左谷蠡王言之有理啊,大单于请三思而后行。”
军臣单于随行的匈奴主要将领早就被眼前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烧昏了头脑,哪里还考虑得了那么多。左大都尉道:“大单于,考虑这么多干嘛,此处离马邑不过百里,我匈奴铁骑纵马不过几个时辰就能到达,眼看到嘴的肥肉怎么能放下呢?就算汉人有什么阴谋,凭我大匈奴的铁骑,照样可以踏平马邑城,有何惧之有啊!”
军臣单于斥责道:“你这个莽夫,就知道打打杀杀,左谷蠡王说的有道理,汉人狡猾,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伊稚斜道:“大单于请看,这漫山遍野都是牛羊,却为何不见放牧之人?此处远离城池,近处更无汉军驻地,牧人到底去了何处?”
军臣单于驻马捻须沉思半晌,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坡道:“左大都尉听令,本单于命你带领麾下精兵,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攻下那里,给我活捉守军。”山坡之上,正是汉军的哨亭,此处山势险峻,人迹罕至,汉军常年有人驻守,用烽火传递消息,而以往匈奴来犯,往来如风,哨亭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些地方。而眼下,军臣单于却觉得传递消息之人必然知道秘密。
左大都尉得令率百余人而去,而匈奴大军原地停下来,等待进一步命令。
此处守军不过十人,领头的亭尉是汉军的什人长,平日里全靠山势地利保得平安,如今在左大都尉的猛攻之下,自然失守。
什人长被带到大单于面前,一番威逼利诱,自然和盘托出,汉军全面出动,三十万人马设伏围剿匈奴单于的计谋让军臣单于大为震惊,如若此事成,匈奴必将一蹶不振,所有精锐和国中贵族齐聚于此,以身涉险,一旦汉军计谋得逞,有灭族亡国也绝非危言耸听。
军臣单于身边的人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过来,纷纷向大单于投去质疑的目光,平日里他们习惯了大单于的号令。
军臣单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如此凶险都是因为他轻信冒进才造成的,但是作为单于,他又不能承认自己错了,只好佯装镇定,大笑着对汉军俘虏道:“上苍护佑我大匈奴啊!上天赐你给我,让我免受汉人皇帝的奸计,保全我大匈奴,你是上天给大匈奴的礼物,本单于要封你为天王。”
言罢下令立即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