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很快两军绞在一起,展开了近身搏杀。一把把环首刀,白光闪烁,上下翻飞,砍向骄横日久的匈奴骑兵,弯刀威力虽然不弱,但终究匈奴人已经失去了锐气,汉军呼啸而来,如雷霆万钧之势,很快,匈奴人溃不成军,四处逃散。
匈奴人的骑艺果然不是汉人所能比的,匈奴一逃,汉军便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张次公气不过,弯弓搭箭,对准了匈奴的千夫长,一箭射出,正中后背。汉军纷纷效仿,或持弓或持弩,纷纷纵马追赶逃敌。
汉军在上林苑中驰骋骑射多日,如今才找到感觉,实战果然不同,本着练兵的想法,卫青索性摇动令旗,下令全军各自为战,自由追击。
匈奴千余人,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土崩瓦解,除极少数的骑马逃走之外,大部分或死或伤,倒地不起。其中死者一半为弓弩所射杀,一半为近战环首刀所杀,倒地不起者多为重伤在身。
卫青传令:“全军迅速清点损失,砍下敌人头颅!”
不是卫青残忍,只是汉军历来都是以首虏率计算战功,所谓首虏率,是按照敌军的首级数和获俘数量评定军功的标准,要上报战果,非得要敌人的脑袋不可。
苏建和张次公满身鲜血,兴奋的来汇报:“卫将军,砍下匈奴人脑袋一共七百多颗,还有重伤者三百余人,俘虏两百余人。这两百人的俘虏好像还不简单啊,穿着打扮很是怪异。”
卫青急急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苏建小道:“不问战果,先问伤亡,将军仁厚啊!我军以十敌一,占尽优势,所以无一阵亡,伤者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卫青这才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啊!吩咐军医,全力医治伤者,所有药材器械不许能用着全部用上。”
苏建道:“方才张校尉说的那些人,都是匈奴的巫师,老弱之辈,不足挂齿。只是将军,还有件事儿不知该如何才好?”
卫青:“哦?何事?”
苏建:“将军,此处马匹不少,完好无损的俘虏我们尽可悉数带回,但这些重伤者可怎么办?”
张次公大声嚷嚷道:“这还不好办吗?一刀一个全砍了,匈奴人,就要杀痛快!”
卫青举手制止:“我们是军人,战场杀敌,无可厚非,但是屠杀手无寸铁,已经解除威胁的俘虏,那就与禽兽无异。”
张次公:“将军,匈奴人杀我汉人的时候可没管这么多!”
卫青:“匈奴人是匈奴人,我汉军是我汉军,不可将自己和蛮夷相提并论。匈奴人杀妇孺、俘虏,我们善待之,这真是我们与匈奴人的区别所在。”
张次公还想说什么,卫青接着道:“杀掉俘虏固然可以请功,但以后再战,敌人只会更加拼命,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何不拼杀到底。所以放了受伤的俘虏,也是为了益于日后,再说了,匈奴不必我汉地,有医者、郎中,重伤者多半也活不久,何不把他们当做包袱扔给匈奴人呢?”
众校尉这才作罢。
龙城匈奴共有守军千余人,被斩首七百六十三人,伤者三百余人,卫青挑出其中尚能乘马的几十人,还有留守龙城的匈奴巫师,一并押解往汉地。
重伤的匈奴人呻吟不断,叫苦连天,卫青下令指挥士兵将他们聚在一处。卫青横刀立马,来到匈奴人面前。卫青全身甲胄,一身鲜血,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匈奴伤兵战战兢兢,本就气力不多,这下更是吓得不敢大声出气。
卫青道:“我们是大汉的骑兵,今天打下龙城,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要让你们匈奴人知道,汉人,不是好惹的,日后如若再来扰边,汉军必定会加倍奉还!”一口流利地道的匈奴语。
卫青继续道:“我乃汉之车骑将军卫青,记住我的名字,告诉你们的单于。”
匈奴伤兵噤如寒蝉,低头不敢言语。
卫青传令三军就地宰杀匈奴人的牛马。全军将士饱餐一顿,随后放火焚烧了匈奴圣地,捣毁了匈奴祭祀用的亭台,荡平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