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次公道:“嗯,卫将军实在高明,楔形如同刀尖,一旦插入敌人的阵中,便可撕开防线。”
霍去病也正好在,在一旁听得入迷。
说着,苏、张二人还找来许多石块,充当汉军和匈奴,在桌上摆弄着,详细讲解这场遭遇战的经过。
汉军以三角形的冲锋队形,插入敌阵,减少了直接面对匈奴骑射的面积,有效减少了伤亡,同时,各兵种之间的配合,让各式武器全都发挥了最大作用,尤其是沉重的盾牌,这种队形下,不用人人携带,它却在最前面阻挡了大部分平射的箭枝。
长戟和长矛比起环首刀要重很多,是古老车战和步兵的有效武器,但到了骑兵时代,笨重的长戟长矛就再难有用武之地,反而成为骑兵们的累赘,但是此战之后,这些老式武器发挥了巨大的威力,重新焕发了生命力。
苏建:“长戟长矛被安排在了第二排,骑士躲在盾牌之后,双手执戟持矛,利用长度优势,很容易就能将匈奴刺落马下。”
霍去病听得入神,脑子里早就憧憬着自己有一天纵横草原。
不久,皇帝召集近臣和将军、校尉商议对匈作战事宜,公孙敖也在其中。
皇帝:“材官将军韩安国病逝,我大汉痛失栋梁之才,朕痛心不已啊!材官将军健在之日,匈奴屡屡入侵,数万铁骑,纵横我大汉北方,无人能挡啊!幸亏有车骑将军卫青痛击匈奴,才止住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皇帝说着,拿起桌上的竹简,正是军报。皇帝:“车骑将军撤军,匈奴又卷土重来,破辽西,杀太守,掳走两千余人,几日之内,在雁门又连下两城,烧杀抢掠不说又掳走千人,渔阳、雁门城防尽毁,几乎成了废墟,韩安国率军来回抵挡,不是全军覆没就是被围得寸步难行,如此战况不知道你们作何感想?”
众臣低头不语,皇帝:“朕羞愧啊!朕十分羞愧,我大汉立国以来,一直是开疆拓土,就在朕的手里,动不动就丢了城池,还好匈奴人无意占领城池,要不朕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
皇帝:“龙城一战,我汉军有了些底气,朕也有了底气,朕说了,寇可来,我亦可往,朕要继续先前的战略,深入敌境,长途奔袭,打击匈奴,卫青做到了,但是朕认为远远不够,汉军还要出塞,还要深入。众卿可有异议。”
将军李息道:“陛下圣明。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如若不给匈奴以重创,此等蛮夷必然愈加猖狂,臣虽不才,愿为陛下驱使,出战匈奴。”
皇帝大悦:“好,李息将军威武,我汉军这几十年算是被匈奴打怕了,哈哈,一说起作战都哑口无言了。”皇帝此语意在刺激一众将军、校尉。
皇帝:“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让朕来说吧。朕已经备好了战马,六万骑兵,整装待发。”
公孙敖刚刚复出,本来还想低调,这下实在没忍住:“陛下圣明,自古血债血偿,一定要让匈奴人尝到家园被毁,亲人被杀的感觉,臣愿作卫将军麾下的马前卒,上阵杀敌,立功赎罪。”
众人一愣,皇帝毫不在意:“好,公孙敖说的好,血债血偿,我汉军要是人人都有此心,何愁匈奴不灭?公孙敖,朕准你为先锋,具体事宜由车骑将军安排。”
公孙敖:“诺!臣谢陛下再造之恩。”
皇帝:“此次出征,事关重大,朕属意车骑将军卫青领军,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老将们沉默不语,这次早已熟悉了卫青的年轻校尉一个个答道:“陛下圣明!”。
皇帝道:“元光五年,四路大军齐头并进,出征匈奴,两路大败而归,一路无功而返,唯有车骑将军有所斩获,此役,验证了卫青的长途奔袭能力,但是卫青是否有能力带领大军团作战,朕心里也没有底,元朔元年,朕以三万大军出击匈奴,卫青不负所托,斩首数千。朕的眼光没有错,战绩证明了卫青具有带领大兵团作战的能力。”
皇帝的眼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没错,卫青是朕的小舅子,可是朕不能因为避免徇私的嫌疑而放弃这样的一位杰出的军事将领。每次出征,总有人要发出反对的声音,第一次、第二次,朕不怪你们,可是如今再有杂音,朕绝不轻饶。”
众人齐声道:“陛下圣明!”
御前军事会议结束之后,皇帝留下了几员心思缜密、谨小慎微的老将,当然还有卫青、公孙贺、李息、苏建、张次公、赵信等人,皇帝的意思是提前商议作战策略,制定战术和行军路线。
皇帝道:“此次作战目的明确,朕和车骑将军早有共识,就是要歼灭占据黄河南原的匈奴白羊王、娄烦王所部,河南之地,距关中不过七百里,诸位想必都知道,七百里,对于骑兵意味着什么,所以,此战必须要将匈奴在河南之地的势力连根拔除,彻底消除这个匈奴人悬在我京都长安头上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