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唤过小儿,问道:“你可知郑虎的家。”
很快,一小儿飞奔而去,随后带来了几个大人。这几人都是朴实的农人,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嘴里还在嘟囔着:“你们几个小鬼要是骗了老子,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屁股。”
卫青大喊一声:“郑虎!”
来人突然如遭雷击了一般,傻楞在了原地,随即又跳了起来,大喊道:“卫青,是卫青兄弟,卫青回来了,卫青回来了。”
田野上,农人纷纷丢下农具,涌了上来。卫青功成名就,早已是郑家庄人的骄傲。
在众人的簇拥下,卫青、霍去病来到郑虎家,这几年郑虎勤劳有加,家里的光景看上去不错,故人齐聚一堂,其乐融融,卫青和老友叙旧,霍去病百无聊赖,四处闲逛。
故交相见,欢喜自不用说,郑虎有拿出了大坛的老酒,众人把酒言欢。
郑家庄热闹非凡,人们纷纷奔走相告:“卫青回来了,卫青回来了?哪个卫青?就是打败匈奴人的大将军、长平候啊。”
“卫青就是当年的郑青,郑季从平阳带回来的那个私生子。”
“是啊,就是当年给郑季家放羊的孩子。当时这孩子可怜的啊!”
“嘘!你小声点,现在卫青可是大将军了。”
霍去病听得不禁莞尔,舅舅带给这个存在的喜庆气氛不亚于过年,可是只有一家例外,他们家不是急忙赶去看卫青,而是匆匆叫孩子们都回家里,还将大门紧紧关闭。
霍去病有些纳闷,顺手扯过一个老者,给了一串钱,说:“给我说说这一家人怎么回事?”
老者见霍去病威风凛凛,不敢违命,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卫青和郑季家的渊源,对卫青当年在郑家受尽虐待也是知无不言。
霍去病不禁气氛,他想,郑季家竟然如此对待他的舅舅,正要发作,卫青已经使人来叫他过去。
乡村欢宴一直持续到深夜,伶仃大醉的卫青被安排到上房中,霍去病扶着他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躺下,卫青嘴里一直再喊着:“来,喝,再喝!”
在霍去病的记忆中,舅舅从不贪酒,也从没喝醉过,喝酒从来就是浅尝即止,看来开怀畅饮也是一种难得的心境。
霍去病实在气愤郑季一家的所为,忍不住问卫青:“舅舅,以你今日的地位,随时杀了郑季一家也是易如反掌,为何要咽下这口气。”
卫青尚有醉意,但他听懂了霍去病的话,他含糊不清地说道:“郑季,再怎么样那是我的父亲,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纵父不仁,子不能不悌。”
这番话对霍去病也触动很大,他隐约知道,自己也是私生子,自出生便没有见过父亲,卫青舅舅在他的生命里起到了父亲的作用,但他哪里能不去想谁才是他的父亲呢?
卫青带来了半袋子黄金,虽然有些俗了,但没有比这更好的表达方式了,儿时的玩伴,还有时常接济他的左邻右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这些金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改善他们的生活。
翌日,郑虎家的院里挤满了人,朴实的农人用自家地里的收获表达着对大将军的爱戴,一筐筐各色农作物让卫青哭笑不得,还有,他们都带来了家里的孩子,齐刷刷跪成一排,领头的乡绅道:“大将军,这都是咱们共饮一江水的乡邻,都是大将军的故乡人,请大将军带上他们,效命马前,我等感激不尽。”
霍去病看着这么多年轻小伙子,一个个健壮如牛,忍不住大声道:“好啊!舅舅,这么多雄壮的青年后生,你就留他们做你的亲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