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话说得浑邪王有些心神大乱,只好下令列阵,严阵以待。
霍去病远远看到这番情景,知道浑邪王有所顾虑,此时,汉军斥候来报,浑邪部和休屠合并一处,并无诡计。霍去病当机立断,传令全军渡河。
浑邪王见汉军渡河,为免引起误会,便命全军后撤数里,霍去病全军渡过黄河,沿岸边列阵,和匈奴遥遥相望,双方都按兵不动,大有对峙之势,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似乎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霍去病见状大皱眉头,他传令:“赵破奴,备好一辆戎车。”
戎车很快送到马前,霍去病弃马登车,大声道:“众将听令,我料定浑邪王诚心来降,但部众并不完全服从,如此形势之下,匈奴定不敢和我军作战,必然会四处逃散,匈奴如果逃,只有往北方和东北方向而去,赵破奴,你率三千人,带上所有的大黄弩,到敌军东边的山坡,一旦匈奴有离群逃散者,一律射杀。”
赵破奴领命而去。霍去病继续道:“高不识,你率三千骑兵,先向东行二十里,再折返向北行二十里,迂回包围匈奴人。仆多,看本将军旗号行事,一旦战旗升起,即刻率全军全力阻击逃散的匈奴人。”
众将:“诺!”
霍去病也不多言,一把扯过战旗,催动戎车的两匹驭马,道:“谁也不许跟来!”
霍去病治军严厉,一言既出无人敢违抗,汉军全军就这么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霍去病孤身驾车向匈奴军阵飞驰而去。
匈奴人的惊讶程度并不亚于汉军。霍去病威风凛凛,如天神下凡,朝着数万几天前还拼得你死我活的敌人直直而来,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匈奴人惊呆了,继而感到害怕,纷纷交头接耳:“这就是霍去病,一战杀了我们三万多人的霍去病。”
霍去病来到阵前,用匈奴语大喊:“我乃大汉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我要见浑邪王,速速通传。”
匈奴阵中一阵嗡嗡之声,随即,军阵中闪开一条通道,曾经的敌人分列两边,如虎狼张开血盆大口,尖牙利齿就在咫尺之遥。霍去病毫不畏惧,驱车直入阵中,匈奴人用人肉组成的通道直通浑邪王的王旗之下,浑邪王全副武装,手握硬弓,严阵以待。
霍去病上前致礼,道:“浑邪王能弃暗投明,我大汉皇帝十分高兴,已经册封大王为万户侯,不知大王为何裹足不前?非但延误时辰,也没有到约定地点。”
浑邪国相道:“我王谢过大汉皇帝陛下,只是两国交战已久,我部虽铁了心归汉,但也多有顾虑。”
霍去病:“正因为贵部有顾虑,我才孤身一人前来,表达我大汉的诚意。我汉军大将军卫青战功卓越,屡屡累积所封也不过万余户,大王起步便是万户侯,足见我大汉皇帝之厚恩。请诸位放心,归我大汉吧!”
浑邪王这才还礼,道:“冠军侯之名如雷贯耳,将军不避斧钺,能孤身亲自来到我军中,本王实在是惶恐,骠骑将军如此诚意,我部众感激不尽。”
霍去病:“大王言重了,大王一片向汉赤诚之心,末将岂能无视而自矜。”
浑邪王:“孤谢过冠军侯。诚如将军所言,本王一心向汉,说服休屠王一同归汉,无奈世事难料,休屠部发生了些变故,本王擅作主张,杀了休屠王,并了其部众,军心尚未完全稳定,还请骠骑将军协助。”
霍去病:“大王既已归汉,那便是一家人,协助大王是我的责任,去取休屠部众,在我汉军铁骑眼中不过是乌合之众,大王不必忧虑。事不宜迟,还请大王速速下令渡河吧。”
浑邪王传令全军渡河,向南往汉地而去。匈奴军阵缓缓而动,突然,意外出现了。位于队伍后侧,以休屠王部骑兵为主的队伍里发生了骚乱,休屠王的部属不停号令,反而杀死负责监视他们的浑邪部骑兵后向东北方向逃走,这正中霍去病下怀,他立刻登上戎车,挥舞战旗。汉军正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看见霍去病的信号,立刻依照先前部署展开行动。
哗变的匈奴有万人之多,都是精锐骑兵,汉军成竹在胸,按部就班,很快就掌握了主动,霍去病身处匈奴军阵当中,却镇定自若,指挥得力。赵破奴居高临下,一通弩箭,射杀了数千匈奴,转眼间,仆多有率军杀到,匈奴人如惊弓之鸟,哪里还能全力抵抗,只有挨宰的份儿。
这时候,高不识也率军前来,三面夹击之下,万余匈奴大多血溅当场,横尸草原,剩下的千余人也乖乖束手就擒。汉军之剽悍勇武,让匈奴人胆战心惊,很多人双股战栗,骑在马上瑟瑟发抖。和有如此战斗力的军队作战,无异于一场噩梦,好在马上就要化敌为友了。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斗志是最为重要的,休屠部的骑兵中,不乏骁勇剽悍之士,无奈此时休屠王已死,群龙无首,军中缺少一个一呼百应、能统领全局之人,所以上万铁骑,只能如同惊弓之鸟,在汉军的打击下只顾逃命,完全没有组织起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