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太太的病却一日比一日严重。
直到有一天早上,宁静了月余的楚府再次拢上了阴霾。
天气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洒扫的婆子正拿着扫帚清早路径上的树叶,突然发现湖里飘着什么东西。早上雾大,她一时也看不清楚,只当是湖里的水草,并不曾在意。
直到雾气弥散了,她侧首一瞧,却惊得尖叫出声。府上的许多人都是被这一声尖厉的叫声惊醒,凌细柳的住处本就离湖不远,是以她很早便知道了消息。
当她赶到湖边的时候,下人们正在打捞漂浮在湖心的尸体。不多时,谢云怡和楚允平都赶了过来。
发现尸体的牛婆子惨白着一张脸向楚允平道:“今早儿雾气甚浓,奴才先前看见他的时候,他离石桥不远,奴才一时以为是水草并未仔细看,待到日头出来,奴婢再瞧时,才发现那是一具尸体,可他……到了湖心……”
牛婆子说完所有人都惊住了,石桥位于湖水的下游位置,尸体怎么会在片刻功夫后逆着水流出现在湖心位置,这样的说法显然是十分不符合常理的,是以谢云怡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你第一次看她的时候她在石桥附近?”
牛婆子连忙道:“奴才确定没有看错。”
这时候下人已将尸体打捞了上来,谢云怡等一干女眷纷纷转过身避过,楚允平却上前看了一眼,便是这一眼吓得他顿时面无人色。随即,围观上来的奴才也发出尖厉的叫声。
刘嬷嬷原是捂着凌细柳眼睛的,听到这一声惊叫不免使了心神,于是凌细柳便看到了一张被湖水泡的发白的死人脸。
刘管家指着尸体结结巴巴道:“二爷,这、这人不是两年前醉酒失足坠湖溺水而亡的崔直吗?”
听了这话,谢云怡也转过身看向尸体,待看到那张惨白的脸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不是已经死了两年了,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一个已经死了两年的人尸体怎么保存的如此完整,不是应该早就腐烂了吗?
刘嬷嬷见凌细柳一脸的疑问,连忙小声在她耳畔道:“崔直生前曾是二爷跟前伺候笔墨的书童,因为办砸了差事被二爷辱骂了几句,谁知当日夜里他便吃醉了酒坠湖淹死了。”
凌细柳见刘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刘嬷嬷看了楚二爷一眼,见没人看向这边儿,这才小声道:“崔直从前是不喝酒的。”
凌细柳的眸子闪了闪,抬眼瞧向幽绿的湖水,心道这里面不知道收割了多少的性命,又掩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
这时候,却听牛婆子咬着嘴巴,惊恐道:“前几日府门外路过的道姑不是说,府里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如今,果然是应验了。”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半晌有人惊慌道:“那道姑不是说只要她开坛设法驱一驱邪便没事了,不然,府上还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