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好了。过几日等祖母痊愈了,细细再来向祖母请安。”
所有人都进入了东次间,只有凌细柳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正房外,她垂着头默默地沿着原路返回。
立在垂花门处与管家交谈的楚皎然无意间瞥见一抹柳青色身影,纤细柔弱的孩子微微垂着头,嘴唇紧紧地抿着,脚下步子却走的极快,身后的丫头紧紧地追着,孩子听见了反而走的愈发快了。
刘管家见楚二爷久久不曾回话,忍不住提醒道:“大爷……”
楚皎然皱了皱眉道:“礼单我已瞧过,并无不妥,你就照此置办。”
刘管家答了一声:“是”。随即便俯身离去。
楚皎然瞧着那小小的一团儿嫩绿,脚步一转便走了过去。
“嘭!”一心埋头快走的凌细柳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块肉墙上,她捂着发红的脑袋,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眼帘下是一双白色花纹薄底靴,她也不抬头,抱着脑袋埋在膝盖间不说话。
这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地上拖了起来,小心地问道:“撞疼你了吗?快给我瞧瞧。”
他说着便伸手扳她的下巴,谁知手还未未摸上便被孩子重重咬了一口,他也不躲任由孩子咬着,孩子原本咬的发狠,唇齿间似乎能嗅到腥甜的血腥味儿。
咬着咬着他便不觉得痛了,隐隐的有些痒,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细细,你是在给大伯挠痒痒吗?”
他话音刚落便察觉到自己手背落下的滚烫,他惊讶地蹲下身子,见孩子的头埋的极低,他伸出右手强迫她抬起头。
日光下一张白嫩的小脸儿晶莹剔透,长而密的羽睫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此刻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见此一幕,楚皎然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莫名的晃神:“细细你别哭啊,大伯不是有意撞你的。”
闻言,孩子的眼泪掉的愈发凶了。
楚皎然捧着孩子的脸,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眼泪,可是他越擦眼泪却越多,他急得满头是汗。
他自己虽有两个孩子可从未与他们亲近过,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哄眼前这个哭的伤心不已的小姑娘。
凌细柳虽然一直哭着,但未发出一丝声响,只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她愈是这般模样,楚皎然看的愈发心疼。慌乱之下,只好一把将他抱起来,一边儿想象着奶娘哄孩子的模样,一边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好在她哭了一会儿便累的睡着了,楚皎然原本想把她交给刘嬷嬷,谁知凌细柳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不放,他无法只得把凌细柳带回了自己住的扶松院。
凌细柳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龙须草编织的灰湖绿凉席上,席面软滑如春波,她躺着极为舒服忍不住便在床上滚了一圈儿。
这一滚不打紧却惊动了坐在床边看书的楚皎然,凌细柳一侧首便瞧见一双带着宠溺笑容的深湛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