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睥睨着地上因为疼痛而不断翻滚的老道姑,冷冷一笑道:“你既然说的这么笃定,那么我们便等着瞧,看看到底最后谁才是饿死的。”
楚皎然原本就有这般处理老道姑的打算,是以他见映月替他出了手,虽然面有不喜,但也未曾生气。
下人们带走老道姑的时候她仍是疯狂地大笑着,只因没了舌头这笑声便十分地诡异,尤其夜半听来实在是渗人的厉害。
偏偏老道姑笑声不止,临去是更是诡异的朝二人笑了笑。
出了扶松院正房,老道姑脸上的笑容登时化作了凄楚,她一生相面无处,见的最奇最贵的命数当属楚府的这位六小姐。
她本该信命的,那丫头面相极好,眼单长,眉轻细,仓库低,鼻高曲,神骨秀,声韵清,性温雅超伦。骨秀神清正如凤凰,是实实在在的极贵之命。
不仅仅如此,她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命格,死局逢生之相。往日里碰到这种相面的人,她是讨好都来不及,如今却因为贪财误事,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
然,楚皎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府中真正命格相克的却是楚家大爷和这位二房的六小姐,那真真是水火不容,生死之局。
老道姑故意隐瞒了六小姐的面相便是要等着,等着楚皎然和映月应命的那一日。
待下人们将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了,映月才施施然跪在了楚皎然的脚边,垂首毕恭毕敬道:“公子,映月自知不该忤逆公子的禁令私自回府,但奴婢确有急事禀报主子。”
楚皎然神色谈谈,仿佛是仍未从方才的老道姑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公子……”
楚皎然微微抬眸,“你说。”
映月这才沉声道:“奴婢为主子带回来了一个人。”她侧身拍了拍手,没一会儿两个小厮抬了一个人进来。
人尚未走近,楚皎然已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隐隐的似是尿骚味,还有腐臭味。
映月见状连忙打开了四下的窗子,凉风吹进来顿时驱走了空气中弥漫的难闻气味。
“我原是嘱托下人给他洗了澡,收拾了一番,可他如今心智已失……”映月言下之意便是这人已然不能自理,身上的味道怕是方才又沾染上的。
被下人们丢在地上的人,或者他已不能称作是人,虽然穿着干净的衣衫,人却邋遢的不成样子,萎缩在地上。
楚皎然眼中寒芒闪烁,有些不确定地走向来人,待他走近了些,地上躺着的人突然抬起头,看向楚皎然。
那人一张脸瘦的皮包骨头,长发乱糟糟的垂在脸上,身体也萎缩成了一个六七岁儿童的样子,而且他的四肢耷拉着,显然是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楚皎然手指间捏起一枚棋子,陡然击向那人脖子,他吃痛之余张开口了,待楚皎然看到他连根切断的断舌时,瞳孔骤然缩了缩。
在他仰首的瞬间,楚皎然也看到了他的脸,尽管他很瘦,但楚皎然仍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
楚皎然的目光落在他紧闭的双眸上,他身旁的映月察觉到他的触目,叹了一口道:“他已经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