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细柳似笑非笑地看了春鸳一眼道:“那倒未必。”她将手中的画像按照原来的折法重新折了回去递给春鸳道:“你马上去追燕赵氏,将这幅画像还给她。”
春鸳和白鹭皆是愣了一下,白鹭性子有些急,忍不住便问道:“小姐,您要是把这画送回去,大小姐不就遭殃了吗?您可不能让二小姐的诡计得逞。”
凌细柳却笑道:“放心,刘举人是不会娶大姐的。”
她复又对春鸳叮嘱道:“你去了想方设法与燕赵氏聊上几句,旁的不消多说,只夸咱们二小姐画技非同凡响,曾得大伯亲自教导,画功在府里几位小姐中是最为拔尖儿的就行。”
白鹭又道:“可是,上月女先生不是才批判二小姐画画急功近利,没有灵气吗?”
春鸳拿了画像也不敢耽搁,瞧了两人一眼便福身离去。
待春鸳回来的时候凌细柳已回到了栖芳苑,白鹭仍旧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看着自家小姐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看书,几次欲言又止。
春鸳见状便上前复命道:“小姐交待的事儿奴婢已办妥了,只是奴婢亦不解小姐何故笃定刘举人不会改变初衷答应娶二小姐?”
原本凌细柳是不打算管这件事儿的,毕竟楚梦华还是楚常欢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可是那日她去依轩院请安,见到谢氏拉着梦华在屋子里说话,两人脸上的笑容真挚温和,瞧着倒真似亲母女。也是在那一晚她派了纨素去燕州打探了刘举人的消息。
凌细柳放下书,无奈的笑了笑:“瞧着你们一个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倒是十分适合去当捕快。”
白鹭笑嘻嘻地凑过来道:“小姐你就告诉奴婢们吧。”
凌细柳拿书敲了敲白鹭的头道:“你以为娶亲是买菜呀,还许你挑挑拣拣,祖母又是何等厉害的人,哪里能是刘举人想娶谁便能娶谁!”
白鹭摸了摸头又问道:“那小姐后来交代春鸳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母亲说这刘举人痴迷书画,更对大伯崇敬之至,他之所以千里迢迢找了人来楚家说项便是因了大伯的缘故想娶个楚家的女儿过去。”楚皎然膝下并未适龄的女儿可以出嫁,二来依着楚皎然的官身,刘举人也是高攀不上的,所以才动了心思想要娶楚家二房的小姐。
白鹭听了是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小姐让春鸳告诉燕赵氏二小姐是得了大爷亲授的画技。”
春鸳在凌细柳说到刘举人痴迷书画时便已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她比白鹭想的更深。她知道凌细柳说是听二夫人谢氏所言只不过是个托词,以谢氏的脾性是绝对不可能将儿女亲事这种事情当作谈资说与孩子听。
至于六小姐究竟是从何得知,春鸳心里隐隐约约已有了觉悟。她敛了眉眼,恭恭敬敬地侍立在凌细柳身旁。
凌细柳轻轻看了春鸳一眼,唇角溢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她喜欢聪明人,更喜欢不多话的聪明人。
相比于春鸳的沉稳谨慎,白鹭却是性子单纯了许多,她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说道:“可是,红樱拿来的画又是谁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