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道:“姐姐用着得力的人,朕怎么好意思夺爱?”嘴上虽这样说,目光却连一刻也没离开卫青。
平阳公主早把一切看在眼里,便极力推荐道:“他在我这里也是大材小用,世上有的是用着顺手的骑奴,却极缺英勇无畏为国尽忠的热血健儿,陛下又何必推辞呢?”
刘彻一听大喜,便说:“既然姐姐如此说,那朕就却之不恭了!”
平阳公主又道:“说起来,这卫青也不是外人,前阵子听人说陛下很是宠幸卫子夫,他就是卫子夫的弟弟……”
一听到“卫子夫”三个字,刘彻脸上骤然变色:“你说什么?他是卫子夫的弟弟?”
平阳公主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时候,恰好刘彻的随从侍卫都赶来了,刘彻不再答言,他一言不发的跨上侍从送来的另一匹马,铁青着脸一甩鞭子策马而去,把大失所望的平阳公主给抛在了后面,平阳公主想不明白刘彻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大转弯,她只好对跪在地上的卫青道:“陛下已经走了,你起来吧,我们还要赶回离宫去呢!”
谁知比刘彻的变卦更令她意外的是,卫青脸上居然也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愠怒之色,他头一次对主人不理不睬的,站起身竟自顾自的跨上自己的马先走了,平阳公主大为惊诧,皇帝这样也就罢了,一个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又性格敦厚的奴隶竟敢这样轻慢自己的主人,真令她大感意外。平阳公主迷惑的呆立在当地,独自思量了好久,猛然间悟了过来,立即打马追随卫青而去,等回到平阳侯暂住的温泉离宫,见卫青早已回来了,正在马厩给马喂草料,平阳公主将自己的马牵回到马厩,卫青余怒未消,干着自己的活儿,平阳公主叫他他也不理。
平阳公主嗔道:“这个骑奴,反了天了还,连主人都敢违抗了不成?”口里虽是这么说,嘴角边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卫青分明听见,赌气似的转身到马槽的另一边去喂马,照旧背对着平阳公主,潜意识里,卫青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觉得即使他耍小性子,也并不会激怒主人对自己发威。他的宝押对了,平阳公主不单没有生气,相反还有那么一点点高兴,她跟了过去转身靠在马厩的栏杆上,手上不停的玩着马鞭的鞭稍,故意逗着卫青道:
“哎,你说,陛下今天为什么突然又不要你了?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
卫青黑着脸道:“不知道……”接着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就是要也不稀罕,高攀不上!”
平阳公主笑道:“这也奇了,你究竟是不稀罕瞧不上呢?还是自惭形愧不敢高攀呢?你不是一直就渴望从军吗?这么好的机会,却又对自己的梦想毫不在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