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萧丞相冷笑道。
东方楚摇了摇头说:“萧丞相从不做亏本买卖,杀了我,对你有何好处?还是留下我划算大吧。”
“杀了你,好处?”萧丞相笑了下便说:“可以泄愤……”
东方楚看了他半天便说:“你开玩笑吗?”
“不需要再和我逞嘴上功夫,等到明天,呵呵,你的将军就攻到了都城,我要她怎么来这里,但是怎么也回不去……”萧丞相狠狠的说。
天微亮,东方楚独坐在天牢当中,憔悴的脸庞显然一夜未眠。
“该来了吧。”他站起来看着已经微微泛着白光的窗户喃喃的说着。
刺耳的鼓鸣声划破了晨光,三军嘶吼的声音传入了萧国帝都,但萧国显然太过安静,安静地让人觉得诡异,东方楚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太过异样,总之,一切听天由命吧……
“楚王爷。”就在东方楚发呆的时候,突然一阵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福伯。”显然东方楚很意外也很兴奋。
福伯一袭黑衣,面色冷峻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东方楚相信福伯,毕竟当初大胜第一勇夫的称呼也不是白来的。
他看着福伯,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色彩,便微微一笑,那笑……似乎胜券在握了。
福伯突然叹了一口气便说:“萧国宫廷不好闯,森严戒备,若是我一人,脱身很容易,但是楚王爷如今受伤,若是强行闯宫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东方楚眼神清明的看着福伯便淡淡的说:“那福伯的意思是?”
“这一世,也多亏了楚王爷,老夫才能活到如今。”福伯面色当中闪过了一丝愧色:“劳烦楚王爷跟着老夫一趟了。”
东方楚心中的感动之情不得言喻,这福伯原本是萧国的将军,战败被俘,被劝降,择良主而忠,到日后真的为大胜屡战功绩,但因为身份敏感,在一次宫闱争斗中,险些遇害,但幸得东方楚救赎……
“请随老夫来。”福伯转过了身便出了此刻已是打开的狱门,东方楚相信他,便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遍地都是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福伯目不斜视的挺直了腰板只是直直的走着,而周围的景象却浑然不见,仿佛与自己无关,东方楚也清清淡淡的打量着周围,这里俨然成了人家炼狱,血迹肆意,恐怖并惊悚不堪,人各有命,饶是东方楚不想草芥人命,但此刻要是心软,却着实是一个蠢货,东方楚不是大圣之人,他所作的一切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为了大胜。
见血封喉,不得他们有意识便已经死在了福伯的手上,所有的尸体都带着惊诧的表情,好像还在疑惑。
福伯走到一堵墙前,淡淡的说:“这堵墙里面有一个隧道,本是为自己准备的后路,如今,倒也能用上。”
东方楚看着福伯的背影,只是点了点头。
当初萧国皇帝暴戾而乖张,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而屡战奇功的福伯,只因在一次酒后透露了他喜欢大胜的风俗与环境,就被萧国皇帝派上了战场,领了三千士兵,本以为是场小战役,但是却发现对方的三万士兵赫然威武。
福伯命大,他常说,他忠,但不是愚忠,择良主,觅优栖,本是这尘世间最大的规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福伯施了施力便推开了那堵墙,墙后只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子。
“今日要劳烦楚王爷要与老夫一起从这个不雅的洞子里逃出。”福伯的声音总是那么冰冷,但落到东方楚的心间却是一阵温暖。
东方楚淡然一笑便说:“无妨。”
福伯弯了弯腰便一边往里面钻了,一边说:“那老夫先在前探路!”
东方楚跟了上去,洞子里很黑,福伯在前面点着了火焰,顿时洞中亮堂了不少,福伯在前面走着,突然来了一句:“楚王爷觉得今日袁将军与萧国一战,胜算有多少。”
东方楚沉默了片刻,便如实说道:“胜券很大,但是……”
他的话有迟疑,是因为那股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福伯顿了顿身子,便又说:“哦?楚王爷觉得?”
“恐怕要付出一些代价。”东方楚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该死的萧国。
福伯叹了叹口气:“袁将军牵挂楚王爷,竟然能几日连破数城,直逼萧国都城,真是位女中豪杰。”
东方楚只是静静地往前走,似乎在想着什么,但只听见福伯又说:“希望我们出去之后,老夫能竭力所为,让代价降到最低,如若可以,付出生命代价也无妨。”
“福伯……”东方楚轻轻唤了声,只见福伯的背影微微有点驼,但昔日高大英武的气势还是存在的,福伯伸出一只手,头也没回的冲东方楚轻轻摇了几下,东方楚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来的感觉。
两人就一直往前走着,但谁也没有说话,这个洞子时福伯命人建造的,或许有一天可以用上,但没想到如今用上了,却是为了救别人,真是世事难料……
东方楚心里念着袁丹娣,便不免的担忧之色挂上眉梢。
帝都之外,袁丹娣带领三军,鸣战鼓以挑衅之。
三军不发,只等待萧国迎战。
袁丹娣一身墨色麒麟盔甲,更衬得面色如玉,眼睛幽黑,她的眼神桀骜而忧伤,嘴角之上又了几丝倔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动作豪迈而不浮躁,仿佛天生就有如此气概,让人折服,身后的千军万马俨然成了她的背景,一声又一声的击鼓鸣笛声,让人觉得心间颤抖,一场大战即将来临,连夜来连攻数城,袁丹娣也不觉得疲劳,而如今身处萧国国都之下,只让她觉得浑身振奋,但是师兄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