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留守的勇士只有数十人,但他们堵在城门洞中,朱儁急切赶来没有携带床弩等器械,这几十个黄巾勇士前面刀盾手、后面长矛手,跟朱儁的前军混战一团,朱儁的大军不得寸进。宛城城门虽然高大宽阔,可城门洞内毕竟空间有限,朱儁军队虽多,每次能参与交战的也不过数十人。后面的军队也无法用箭阵支援,如果平射就会射中自己人,如果仰射又会被城门洞阻挡。黄巾勇士有必死之心,而三河勇士都知道仗已经打完,谁也不愿自己死在最后的一场战争中,两相对比,朱儁的军队立即陷入下风。前部几个屯轮番上前,都被黄巾勇士打的步步后退,想把这些人引出来,可是这些人又不上当。
曙光从东方点亮天空,虽然天上依然阴云密布,可是久违的大雨没能在黎明到来之前落下,也许道家的天神要为自己信徒的家眷争取最好的逃生条件吧。按照黄叙的估计,城外的黄巾家眷此时已经迎着黎明的曙光踏上了新的人生之路。秋日第一缕阳光没能穿透阴云,但从阴云后面射出的阳光将东面的天空染成一片血红。朱儁就是在用车轮战,消耗留守城门的黄巾勇士的体力和生命,城门洞中没有曙光照进去,可是地面血流成河,有黄巾勇士的,更多的是三河勇士的,他们都没错,都在为生存而战,不同的是朱儁的三河勇士是为了在最后的战役中保住性命,而黄巾勇士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能够开始新的人生之路。
一骑快马的蹄声打乱了黄叙的思考,只见一员骑兵,血染战袍,到了朱儁跟前,跳下马来。“禀报中郎将大人,我部大败,张司马正带着兄弟们在节节后退,张司马派我来求援!”
“贼军多少人马?我军为何而败?”朱儁冷静的问道“贼军不过五百人,他们先躲在内城墙上,城门大开,我部看到城门大开,进城一半时,被贼寇从城墙上突袭,城内城外被切断,城内兄弟被歼灭,贼军此时正在追杀我部后军。”那骑士简短的汇报了情况。
朱儁陷入沉思之中,张超毕竟是书生啊,城外伏击韩忠的战事太过顺利,就让他放松了警惕,此时大败,如果被黄巾贼衔尾杀来,会冲散自己的中军。如果贸然转身,城门洞中残匪未清理,城外还不知道有多少贼寇,如果再次入城,自己会腹背受敌。
“黄叙,你父亲现在何处?”朱儁知道孙坚在城外追杀残匪,以孙坚的性子,此时只怕已经杀入深山,一时之间,肯定不能回来救援。
“我来的时候,父亲正在收拢兵卒,只是到现在还没到,想必是绕道城外袭击南门外的贼军了。”宛城南门外有沔水横亘,从西门外的卧龙岗上赶到南门,要么渡河,要么从西城门外的护城河内沿贴着城墙根绕过去,不管哪种方式,都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朱儁直接从城内穿过来追杀孙夏。
“你速去通知你父亲堵住西门”朱儁想了一下说道。
黄叙正想朱儁能让自己内卫去迎战城门洞内的黄巾勇士,到时候朱儁一走,自己就能救出这些为了亲人死战的勇士。没想到朱儁只是让自己去搬救兵,就赶紧请战。“中郎,我的亲兵都有些勇力,我请命上前围剿城门洞中残匪,中郎可以去救援张司马,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些残匪,我自由安排,你速去吧!”朱儁坚定的说道。
到底黄叙做贼心虚,也不再强求,带着内卫转身走了,也不知道这些可歌可泣的黄巾勇士下场如何,但愿他们能保住性命,黄叙虽然知道他们凶多吉少,但也留着念想他们能全身而退。
沿着中轴线的长安大道向北,走过十几个街口,黄叙就看到张超的残部正在长安大街上休整,听到黄叙他们跑动的声音,还以为是来了援兵。黄叙看着张超的残部人数不到三百,知道战况激烈,也想了解孙夏的情况,就直接去找张超。“张司马,贼寇是否已被歼灭?”
“贼寇又退入了内城,人数还有三百多人,黄公子何来?”张超喘着气说道。
“我在中郎军中支援,中郎派我去找家父堵截西门,防止贼寇走脱。”黄叙说道。
“那你赶紧去吧,贼寇人数不多,但十分凶残,一定不能让他们走脱。”张超道“我去了,张司马保重。”黄叙听到黄巾没有被全歼,估计孙夏没有危险,转身走了。黄叙沿着长安大道往前冲,张超还在想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知死活啊,其实黄叙是为了看看孙夏的动静。来到内城南门,典韦大喊:“典韦在此,何人出来与我一战?”连喊数声,如闷雷炸响,但城内毫无动静,黄叙知道孙夏多半已逃跑,心中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