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海州

2018-04-15 作者： 正坡

第33章 海州

这时候，海内大战在即，东线陆路南宋虽有宿将对琦镇守，可由于武备度驰，将骄兵惰，战力本不强，更有淮西战场的建康都统制王权一听完颜亮大军渡淮，就望风而逃，放弃重镇庐州，由和州一带退过长江。Www.Pinwenba.Com 吧

兵书云：守江必守准，此东晋，南北朝时南朝能据胡骑南下的根本所在，由于王权不战而退，刘琦在准东也难以孤军撑持，只得退师渡江，驻守要塞镇江，金军于十月二十二日控制两淮，饮马长江。

二十三日完颜亮进抵和州，他也深知兵法：“知守江必守准”，现今轻而易举已得两准，更增灭宋之心，心中认定宋军不堪一击。当听到完颜雍在金东京即位改元大定的消息后，慨叹道：“朕本想灭宋后改元”“大定”，这莫非是天命？”

可他仍不愿回师北上，与完颜雍逐鹿中原，而决意，灭宋后再回师平定叛乱。他向来骄狂，自恃金兵骁勇，故得知战船因水涸不能沿运河南下，即命军在长江边建造战船，命人责苟甚急，将士日夜不能休息。

是日，完颜郑家奴对海州进行了大举进攻，由于完颜亮数次急命水师南下，完颜郑家奴又轻视义军为乌合之众，故金军并没有围城，造攻城器械云梯，箭楼，撞车等，只以长梯附步兵附城而上，海州数千义军在魏胜的率领下，以弓驽，抛石机，滚木檑石，拼死抵挡，正可谓浴血相博，一时间杀声震天，箭石如雨。

金军步兵以汉人为主，在滚木檑石，强弓硬弩的打击，死伤无数，不一会就在城下铺了一层尸首，可完颜郑家奴自恃兵多，又令金骑兵在外围督战，稍有退却，就立即斩杀，众步兵无法，只有拼死往城上冲，完颜郑家奴又令金兵中最精于射术的三千人，列于步兵之后，以弓箭猛射城头义军，顿时令城头义军损失惨重。

魏胜见此，命杨益指挥抛石机和床弩（一种大型弓弩，箭矢如矛，杀伤力极大）专攻敌军弓箭手，自率义军在城头用滚木檑石和弓箭攻击蚁附攻城的步兵，有金兵冲上城头，他就亲率一支武艺高强的义军四处劫杀。

巨大的石头和巨箭顿时把金兵的弓箭手阵型击乱，城上义军这才稍占上风，凭坚城打退了金军攻击。

魏胜不记得今天已斩杀了多少金兵，只是手中钢刀已砍断两把，他已多处带伤，血染战袍。

这时，报滚木檑石已然不多，魏胜知道金军这是用消耗战术，凭着人多势众。

杨益已急步走到跟前，道：“大哥”，城下报恩寺住持已同意，拆寺中建筑，补充木石，魏胜只觉心中一热，多好的百姓，权贵弃家忘国，只有庶子百姓还有一腔热血，这就是大宋。

很快城中的百姓已自发组织起来，青壮上城守城，老弱救助伤亡，运送给养，这样一来，打退下一次金军攻势固无问题，可若无援军，终有城破之日。

魏胜，杨益知道这一点，杨益道：“大哥，守城重在破袭，下次金兵败退时，我们预留的八百轻骑要冲出去。”

魏胜道：“我不是不想出击，可金军势众，金将看来也非等闲之辈，你看他数千惯于野战的精骑始终布于外围，就是等我们出击之时，不过要是金军能在夜间攻城，那时可算是唯一的出击机会，不光那八百轻骑，我还打算组织一千长枪手一并出击，专攻金骑兵。

历来，骑兵最怕列好阵的长枪手，可骑兵一般看到长枪列阵，大多要逃逸，这就是草原游牧民族对付中原王朝的惯法。从根本来讲，克制骑兵的只有骑兵，这就是汉，唐多重骑兵，最后终击败匈奴，突厥，而宋失河西，北地，从来就缺良马，这也是宋无精骑的主要原因。

一切都以谋划，就看金军敢不敢夜间攻城。

完颜郑家奴急了，他又收到苏保衡急令，并附有完颜亮的谕旨，他是沙场老将，当即下重赏，首登城者，赏千金并升千户长，又将两名攻城不力的千户斩首，将其所部并入其他千户帐下，下严令，前进者赏，后退者斩。

火光冲天，火把如练，完颜郑家奴准备连夜攻城。他知海州城不大，城池虽经魏胜等加固，可远比不上那些通州大邑，城内人口也不太多，储备也自有限，以他数万之众，只要日夜不停攻击，此地必陷。

他又将八百精于射术的骑兵分散布置，令城上抛石机和床弩无法对他们造成大面积伤害。

骑兵来去如飞，在城下专射守城之兵，床弩虽杀伤了不少骑兵，可金人骑兵向来凶悍，不惧生死，只射城头兵卒，这一下压得城头兵卒无法抬头。

魏胜无法，只得调一千弓弩手和他们对射，可女真人骑射之术名闻天下，又都是久经战阵的精兵，魏胜这边到底组义军不久，兵卒虽经训练，可大多无实战经验，顿时被金兵压制，由于金骑兵在城下往来驰骋，抛石机和床弩这等远射程武器无法对其造成重大伤害。

城头的弓弩手不断被射下城来，虽然大伙死战不退，可完颜郑家奴知义军锐气已失，当即下令，步兵擂鼓攻城，一排排的金兵手执利刃，肩扛长梯，蜂涌向城下冲去。

杨益指挥抛石机和床弩拼命攻击，可城下望不到边的全是金兵，虽然大石，巨箭杀伤了不少，但一则由于金骑兵的勇猛而促成士气大振，二则由于后面督战骑兵的威吓，众金兵仍是前赴后继向城下冲击，此时金骑兵退去，可弓弩手一来伤亡不小，士气有损，二来面对如此密密麻麻的金兵，一时也击退不了。

魏胜大喝一声，举起一长约二丈的檑木，一下甩出击在两根长梯上，顿时梯断人落，众兵卒见他如此骁勇，遂奋勇向前，金兵方才被击退，尸体堆了城下一围，可金兵战鼓更烈，四面八方全是如蚂蚁般的金兵又已蜂涌至城下。

魏胜见金兵阵形不乱，组织有序，大喝一声：“上”。城门下埋伏的青壮百姓，纷纷冲上城头，往城下抛柴火，草料，枯枝，还有棉被，这数千人一阵忙活，城下顿时堆了一围厚厚的柴火，杨益此时已率领一千手执火把的兵丁立在城头。一声“放。”火把纷纷抛下，不一会，城墙下顿时起了一条火龙，将全城紧紧围住，不及逃走的金兵顿时被火龙吞噬。

城上还不断抛散柴草，火越来越大，金兵已近不得城下。

完颜郑家奴为宿将，攻城时早已想到火攻，当时命牛角号吹起，金步兵纷纷退却，三千名金兵背上背着麻袋，赤手空拳向北城下跑去，一排跑到城下，将背上麻袋中的沙土向城下一抛，又转身跑回，又一排冲上，依法而行，不到一柱香功夫，北城下不但火势已灭，而且还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坡，这正是攻城之法“土垒。”最终会将土堆倒城墙顶部，形成一个巨大的土坡，如此不但步兵可冲上城头。连精予骑术的女真铁骑也可冲上城头，这正是苏保衡临来之时，授完颜郑家奴的攻城之法，这攻城之法“土垒”虽有效，但费时费力。

游牧民族本精于骑射，不擅攻城，可在辽金之时，由于大量汉人谋士的参与，攻城之术也不断得到改进。

北城本就不高，只有五丈余，魏胜见此，只好组织弓弩手城头阻击金兵的投土队，可完颜郑家奴不仅让原先精于射术的八百骑往来射杀城头弓弩手，又组织了三千步兵弓箭手，在城下对射，在抛石机和床弩的攻击下，金弓箭手伤亡颇大，可由于完颜郑家奴下了死令，这批弓箭手硬是不退，城头弓弩手也只好与他们对射，这样就大大减轻了对抛土队的阻击，土已越堆越高，魏胜和杨益见此，对视一眼，杨益道：“大哥。”只好出城袭击了。

魏胜看了看远处列阵的女真铁骑，道：“你带八百轻骑去驱散弓箭手和掷土队”，我带一千长予手去拦阻金铁骑，更要让城头抛石机和床弩作好准备，记住不要冲出城头箭石的范围。“

杨益知他用兵谨慎，这也是现今最好的防御之策，要击跨敌军，现如今恐无此实力，当即点头唱声诺，自去布置。

身陷死地”，外无援兵，敌势浩大，绝无胜算，可他们还在战斗，凭的是一股民族中固有的血性。

战鼓在城头擂起，北门城门突开，吊桥放下，杨益带八百轻骑手执马刀，竖起一片刀阵只向城下的弓箭手冲去，这八百轻骑经杨益训练多日，已可算弓马愔熟，在这之前一直在休息，求战**很高，士卒马匹也休息多时，这一冲出去，刹那间就到弓箭手面前，在骑兵列队面前，对弓箭手阵列冲击就是杀戮，这一冲击，弓箭手列阵顿时瓦解，四散奔逃。

完颜郑家奴不惊反喜，他等的就是敌兵出击，顿时令旗一挥，牛角号响起，埋伏在左侧山坡下的女真三千铁骑，马蹄如雷，向杨益八百轻骑压过来，同时，在城下奔驰的八百女真弓骑兵，也已汇成一股铁流，直向城门口冲去。

刚冲到城门口，只听一声巨喝，一条大汉手执丈八长矛，当先冲出，手起矛落，挑翻一匹战马，正是魏胜。紧接着，一千名头戴铁盔，身披铁甲的长矛手一排排从城门口冲出，这一千名长矛手是魏胜专门训练来对付女真骑兵的，俱是一色的山东大汉，身强力壮，手执丈二长矛，身披牛皮制成又有护心铁镜的铁甲，头戴铁盔，可谓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弓骑兵本不擅近战，这一下顿时被冲散，可就在这一功夫，女真铁骑已分为二股，一股直冲城门口，一股又分成两股，左右飞驰来夹击杨益轻骑兵。

女真铁骑，马披牛皮甲，骑手披铁盔甲，浑身上下全是铁甲，只露两个眼睛，号铁浮图，一般的弓箭和刀枪很难对他进行攻击。

杨益喝道：“射他们双目”。轻骑兵在他的带领下，往来突驰，专射金铁骑的双目，不与他们近战，令金铁骑一时奈何不得，反有不少伤亡。

那边，魏胜所带长矛手列阵在前，树起一片矛林，直向女真铁骑冲去，有人倒下，立即有人上前补上，矛林如山，女真铁骑无法冲开。

完颜郑家奴此时已组织好步兵，共分三股，一千弓箭手冲过去在铁骑后，齐射长矛列阵，三千刀爷手，一手盾牌，一手利刃，冲过去包围住杨益轻骑，以防他们逃逸，一万名步兵，又架着长梯四下向城下攻去，要令城头无暇他顾。

长矛阵最惧弓箭手，这一下，魏胜的长矛手不断伤亡，看看抵不住女真铁骑，那边杨益轻骑也给刀斧手绊住，不能往来奔驰，发挥灵活多变的特性，渐渐跟女真铁骑绞在一起，论近战，轻骑不是女真铁骑的对手，而城头的义军也已是忙着对付攻上来的金兵，没有余力支持城下的义军。

完颜郑家奴知道这出城的义军俱是其精锐，看他们虽有人不断伤亡，可仍前赴后继续向前冲杀，阵型也不散乱，冲杀颇有章法，只要消灭他们，那城破指日可待，更何况魏胜也在城外，要是能生擒他那就更好，完颜郑家奴又将退下的弓骑兵重新组织，还剩四百余名，令他们驰援城门口金兵，务要一举将长矛手歼灭。

这时，秦原和马福金等已赶到泛海州城下，眼见义军形势危急，秦原大声道：“今日我等也不望身还，只需奋力向前杀敌，血洒战场。”马福全等大声答声诺，十八骑如旋风般向敌军冲去。”

秦原十八骑只向那一千步兵弓箭手冲去，秦原当先手起剑落，砍翻两名金兵，在十八骑的猛冲下，弓箭手列阵被冲得七零八落，

金铁骑反应甚快，不一会有百骑从不远处向他们杀来，

秦原领着十八骑却不与铁骑缠斗，只是向金步兵，弓箭手冲去，步兵要让骑兵冲到眼前，那只有一种结果杀戳。

女真铁骑甚是精锐，不片刻已四面围将上来，将他们围住。此刻，杨益见到金兵后队已乱，当即率剩下的三百轻骑向魏胜那边冲去，金步兵大都是中原汉人，战志本不强，见阵势渐乱，竟挡不住杨益的轻骑兵。

只要冲动金铁骑后队，魏胜率长矛手一夹击，可击溃这股女真铁骑。可是一阵乱箭射来，正是完颜郑家奴重新组织的四百弓骑兵赶到，拦住他们去路，这一下，双方一顿互射后，又只能绞杀在一起。

金步兵已大多退却，女真铁骑重新组织起的一千多人，分成前后二拔与杨益的轻骑兵，秦原十八骑肆杀在一起。

魏胜见他们危急，奋力带队冲杀，可面前还有约一千多女真铁骑拦在前面，魏胜浑身是血，不知挑翻了多少女真铁骑，可就是冲不散前面的女真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