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是神,哪里有神,谁又见过?
天玄说,她的名字叫玉彦,曾经是临渊座下最小的弟子,也是最聪慧的弟子。
临渊对她也最是宠溺,而这宠溺在无垠的时光里,渐渐地变了味道,可两个人都不曾察觉。
直到那一天,顽皮的玉彦不小心打开了临渊炼化守护那只怨灵军队的结界,让那只军队重归天山,在神寂圣域掀起轩然大波,昆仑神震怒,欲追究此事,临渊代玉彦受过,说是自己一时不慎,是自己的过失,也自愿贬下凡间,前往天山镇守玄月铁骑,以凡人之身,受百年天山风雪凄寒之苦。直到他可以重新收服玄月铁骑为止。
但是,区区一个凡人,如何能做到如此?临渊的大师兄提议,便在玄月铁骑上下了封印,将玄月铁骑封印于天山,只有玄月令可以解开封印。
所以,只需临渊寻到玄月令即可。
但是,也有人言道如此责罚太轻,不可任他逍遥人间,便责令他不许离开神寂圣域的苦寒之地一步。
毕竟临渊当时在昆仑神座下之时,风光无限,早已引人怨妒。
在他被贬下凡间之时,竟有师兄弟暗中使计,将玄月令弄出了神寂圣域,流落中原。
从此,可以说是将临渊,永生永世地囚禁在了天山。
时日相去甚久,久到岁岁年年,上神几乎已经忘了还有临渊这样一个人,玉彦也实在无法眼睁睁看临渊在天山代自己受苦,便拼着自己散去一身修为,从堕仙台下了人间,想要为他远走中原,为他寻找玄月令,好让他早日过劫飞升,不再受苦。
她去了中原,凭借着自己的掐算数术一步步地寻找着机缘,她的确不负所望地找到了一点眉目,可是在天山与临渊苦难中厮守的日子美好得让她恍惚,竟然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取回玄月令。
她想着,不如就让她们给自己守着,然后,自己和临渊也乐得在人间厮守两年。
但前提是,玄月令不能出事,玄月铁骑不能发生大的动荡惊扰天际。
所以,她一手培养了风玲萱,又亲自带大了风离辰,看着这些孩子,她是极满意。
直到年岁渐长,直到两人都生出了白发,玉彦才开始因为害怕失去而着急,她想着,或许是时候带着临渊回去了。
但是,她的那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宝贝徒弟啊,竟然将玄月令藏了起来,让她也找不到玄月令的存在。而自己的占卜之术因为年龄的渐长,或许是自己寿命的流逝开始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而自己当年为防这些孩子们守不住玄月令做的训练,如今一一返到自己身上。
她曾经想着,如此便罢了,不过再多等几年,却不想,这个孩子竟然真的敢打玄月令的主意。
而且,是为了沐晴雨。
因为毕竟在玄月族这么多年,看着一代代族长成长起来,她对这里也是有几分感情的,也有几分莫名的责任感,想着毕竟自己最终会走,能帮这些娃娃一点,是一点。所以教了沐晴雨这么久,所以放她去飞,却又担心地一而再而三的安排人在她身边守着。
天玄告诉我,如果玄月铁骑出世,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希望她的辰儿能够懂事,尝试着把体内的玉液凝聚,逼出体外,并交给天玄。而作为回报,天玄会救活沐晴雨。
我答应了。
她给我封闭了一切感官,让我专心对付体内跗骨之蛆般的玄月令。
我听不到玉麒麟和容枯的呼喊,也听不到他们说的话,我大部分时间是麻木无知的,即便是睁开了眼睛,也并不曾醒来。任他们折腾着。
可是就在自己体内的玉液刚刚被自己控制住,就在自己刚刚找到了法门,开始缓缓凝聚玉液,就在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不知道那天玉麒麟给我喝了什么。只是感觉大脑轰地一声,体内的玉液迅速扩散,我的神志开始混沌,清明不再,但是我却缓缓地开始清醒,开始感知外部的世界。
我几次想凝聚心神,重新开始逼出我体内的玉液,可是越来越力不从心,我的神志开始败退,我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破败不堪,天玄说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为了防止天下大乱,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杀了我。
我曾经想着,如此,也好吧。
只是可惜,不能再见她一面了,但是,记忆仿佛开始恍惚,我记得不知什么时候,玉麒麟一遍遍地在我耳边说,沐晴雨还活着,很好,就已经足够了。
就在我决定放弃自己生命的那一刻,却听到玉麒麟在我耳边申述晴雨的险恶处境。
他说,沐晴雨送出了自己的血给自己,是她的血,破了我的功。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我想天玄一定不曾想过,沐晴雨这丫头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唤醒玄月令,竟然敢坏她的事!她一定恨不得杀了她,尽管知道清儿重伤不能护她,也会因气愤从此弃之不顾!
我知道晴雨是真的危险了,我的心开始躁动,那种异样的感觉开始覆盖我的理智。
那些日子,每时每刻都在与那个魔做着斗争,可是晴雨的那一纸要被处以火刑的书信,着实将我打败。
我想着,我不能再等了,再等,我连她也要失去了。
不如,就任性一次,等我救了她,再由她亲手结束我的性命吧。如此,错的就都是我,只有我,只要杀我一人,便可抵消你当年不明情况冲动的错。
也好。
于是,
明知这样不对,却依旧飞蛾扑火!
明知罪恶入魔,却依旧放任自流!
从此,为你白衣蒙尘,为你倾覆天下,为你颠倒众生。
为你坠入魔道,为你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