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天洛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说,麒麟宫有对付玄月铁骑的方法?”
沐晴雨一怔,忽而冷笑:“这东西的对你和尹枫的诱惑更大吧。”
轩辕天洛看着沐晴雨:“你也知道玄月铁骑的威力,一旦出山,便是生灵涂炭。如果有办法……”
沐晴雨冷然打断他:“没有,那阵法的引子是他的血,如果你有自信能拿到,你可以试试。”
轩辕天洛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许久才起身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沐晴雨命人去给轩辕天洛安排住的地方,沐晴雨看着天空中的月色皎洁,心中百味杂陈,她不会让睿儿有事,可是这一夜该如何煎熬。
月西沉,夜浓到极致,沐晴雨没有看到,但是敏锐的耳朵却听到了那一丝几乎幻觉般的声响,沐晴雨瞥了一眼房间中最暗的那个角落,有一个蠕动着的身影。
这样的一幕在谁看来都有几分诡异,可是沐晴雨却已经习同平常,那是麒麟宫的暗使,专司隐匿和轻功。
即便是这层层防备的听香水榭也是来去自如。可是,又长亦有短,他们四人的武功却是极弱,可退,不可攻。
沐晴雨取过他手上的印信,示意他稍等片刻,前去写了一封信,让他带回去给容枯。
沐晴雨握着印信,看着在黑暗中来去的暗使,心中默念着自己心中的一字一句。
“玉麒麟,我终究是要辜负你了。我终究守不住麒麟宫了,”沐晴雨看着手中的印信,“就让我用我的这条命还你吧,你不要急,再给我几个月,再给我几个月,我就去找你,把我欠你的一切都还你。”
杭州城外,草树离离,矮丘之上焦土庙,早已经在几十年前那场大火中化为一片焦土,虽然后来也曾有人修葺,但是后又几经焚毁,如今战乱无常,百姓饥不果腹,自然在无力去修葺这样一所庙宇。
这里的老人说,是这庙的名字取得不好,焦土庙,终究会化作一抔焦土。
沐晴雨看着那片焦土上盎然的绿意,眸间却是肃杀的冷。
她身后只有楚清绝一人,而在他们身后隐藏的高手却不可计数。
沐晴雨和楚清绝缓步走上焦土庙,颓坯的土墙上已经芳草凄凄,那几分景色竟有些像冷宫。
沐晴雨无心其他,只看着庙中央空地上那个悠闲品酒的人,玉树临风,放荡不羁。
其实,他像极了玉麒麟。
沐晴雨看着他,眼眸有些湿润,却只冷声问他:“睿儿在哪?”
玉魂淡淡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葡萄美酒,也给沐晴雨斟了一杯:“沐姑娘不必担心,睿儿与我,怕比你更相熟。毕竟我也曾经照看过他大半年。”
沐晴雨冷冷地看着他:“我问你睿儿在哪?”
玉魂挑着凤眼看着沐晴雨一眼,嘴角带着邪邪的笑:“我得到我想要的,你自然也会见到他。”
沐晴雨眼眸微眯,对楚清绝示意,楚清绝也不曾犹豫,便取出印信要上前交给玉魂。
玉魂眯着眼,睨着楚清暗藏的杀招,却只是笑着摇头:“沐姑娘,你要必要相信,如果我今日是在这里,你今生都不可能再看到睿儿。”
楚清绝眸中厉色一闪,指尖的劲力缓缓化去,如今玉魂便就在我们鼓掌之中,等他交出了睿儿,他便再也逃不掉!
玉魂看着手中的那块精美的麒麟玉,却并不曾显得如何欣喜若狂,只是随手收了起来,对沐晴雨道:“沐姑娘,我其实还是很喜欢和你一起喝酒的,不过看来今时今日,你是不会再赏脸了。不过,你不必这么恨我,我们各为其主罢了。况且玉麒麟的死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你……”
沐晴雨看着他:“你说什么?”
酒壶中的酒已经喝尽,玉魂拿起了他一开始为沐晴雨斟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他认真地看着沐晴雨的眸子,像是在劝诫,甚至警告:“玉麒麟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沐晴雨上前一步,手中的青冥剑已经出鞘:“谁指使你的?”
玉魂微微勾了勾嘴角,缓缓起身,将手中的酒杯随手一抛,酒杯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玉杯落地,碎成一地晶莹:“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徒增烦恼……三日之后,睿儿自当安然无恙地被送回听香水榭。当然,前提是我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麒麟宫,否则……沐姑娘,你知道的,我和玉麒麟的不同在于,我比他更心狠手辣一些。”
沐晴雨看着他:“睿儿不在这里?”
玉魂淡淡一笑:“我已经对属下下令,如果到时候我回不去,就先杀了他,然后各自逃命。所以,你还是期待我能早些走的好。否则出现误伤就不好了。”
沐晴雨冷冷一笑:“好,我让你走。”
玉魂转身,眼眸不经意地瞥向暗处的一个角落,其实他今日是有恃无恐的,有那个人护驾在侧,这里谁还伤得了他。
其实,他也不曾想过那个人竟然会答应他的请求,他原本是打算让沐晴雨将东西放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再让人去取的,可是,如今有那个人助阵,亲自来一趟又何妨。
可是,玉魂此刻却忽然有些不懂了,那个人为什么会答应呢?
脑海中忽然萌生了这样一个问题,只是他还来不及去想答案,就在他刚刚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的那个角落里,一片薄如蝉翼的暗器刹那间撕裂了他的心脏,世界在他眼前鲜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