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各人正自酣然,忽见若存拳打脚踢。众人只道他酒后失态,哪知他将酒桌翻倒在地,一失温雅之态,横冲直撞,顿足捶胸,倒似脱缰之马,失去束缚,竟向墙壁撞去,只恐头破血流。
南阳与最先明白,蹋着西方白虎七步,赶至他前,两指拿捏若存少商,不多时,若存神志稍复。
这是小范公已醉意朦胧,他手提一坛美酒,眉飞色舞,向无戒和尚道:“秃子和尚,这天下嘛,就你佩得上‘豪爽‘二字,来!干!”
小范公飘然醉倒,店小二扶小范公上楼休息。无戒和尚方才问道:“这小娃娃却是怎么回事?”
南阳羽将其原委略述一遍,无戒和尚怒火冲天,道:“狗日的步南天,他奶奶的,见了他我定打得他满地爪牙!”
无戒和尚又问道:“可有解救之法?”南阳羽一一说明,无戒和尚面露踌躇,道:“渡入内力,也非长久之法,那小娃娃恐怕也会心脉膨胀而死。”
南阳羽眉头紧皱,道:“杯水车薪也是无济于事。”他为此事剖腹藏珠,道:“如今地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无戒和尚跺了跺脚,道:“你这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豪气锐生,道:“此事和尚定要管上一管,合你臭书生和和尚之力,拿到解药也绝非难事!”南阳羽另有心事,对他所言也只微微点头。
店小二扶小范公上楼后,好言说尽,小范公也不睡觉,满口胡言,定要见见那位公子,说着摇摇晃晃,径直向那间卧房走去。
陈希燕到了卧房,又服两粒丹药,气色稍转,不多时,她便听到楼下谈话之声,她点破窗纸,透窗而视,不虞此人正是南阳羽,她忌惮南阳羽,既惊且怕。正在思忖逃脱之法,不料此时有人闯进,倏而出手相击。是以小范公进门,脸颊便中几拳,鼻青脸肿。陈希燕不料是他,只道他油腔滑调,不稂不莠,打了也不冤枉。
小范公恍惚摇晃,耳目眩晕,他委屈至极,想起生平痛事,纵有难言之隐,也只想一吐为快。
他惚惚悠悠道:“你…你不是人…这天下都不是人,我爹爹…他也不是人,他又养了许多女人,害得我娘离家出走,这天下的人嘛,像狗一般蠢,要么怕我,要么恨我,又有谁是真的对我好呢!”
陈希燕听他一言,心中一软,自己没爹没娘,倒没尝过这种滋味。没想到他外表轻佻,内心却有如此多的心结。将他扶至床上,盖好被衾。想起日中之事,悔愧羞涩,莫衷一是。偷眼向他看去,想起他巧唇利舌,又有气又好笑,不觉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
圆月隐去,曦光微吐。小范公从梦中惊醒,见自己躺在一张秀榻之上,叫苦不迭,翻身而起,见室内空无一人,不免若有所失。
他理好衣襟,方才下楼,见店小二正自收拾狼藉之物,抛给他一锭银子,笑道:“辛苦啦!给我备一匹风流宝驹。”
店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马哪也有风流不风流的。但他不敢违背,连连允诺。
小范公叫住他道:“你看到那位姑…喔…你看到公子了吗?”
·店小二道:“看到了,她可走得急咧,还向我给你捎句话儿。”
小范公如获机密,道:“快说,快说!”
店小二只道:“小人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