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夜晚,贤王的书房却还亮着灯。
司徒卓然面沉如水的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整个书房被一种压抑冰冷的气息笼罩着,还得站在角落里的苏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站的远都能感觉到爷的怒火,何况那跪在书桌前的人影,已是冷汗透湿了后背。
“重伤昏迷。”许久的沉默中他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仿佛鬼魅一般让苏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是,属下找到夜的时候他已然重伤昏迷了,除此之外在他身旁并无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是司徒卓然的另一个暗卫,叫月。
司徒卓然三个暗卫分别叫夜,月,星,都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身本领不俗之外更是忠心耿耿。
月的声音中有一丝隐约的颤抖,他可以说自小和司徒卓然一起长大,太了解他此时有多愤怒了。
“罢了,是我太大意。苏竹。”
“爷。”苏竹连忙上前几步垂首道。
“叫人好好照看夜,吩咐下去揽月阁全面调查那个黑衣人的线索”他顿了一下,很想调查一下凤初蝶的母亲,却转瞬就压下了这个念头,也许先不要这么着急,那个丫头的性子和别人不同,若是为了这个在彼此心中埋下了刺反而不好了。
“先这样吧,你们都下去。”他挥挥手,月如蒙大赦一般屏着呼吸悄然退了出去,苏竹也随着他出去了,书房的门悄然掩上,一室的寂静中只有烛火下司徒卓然忽明忽暗的脸。
“蝶儿你究竟是谁呢?”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压在镇纸下的那一叠纸张,上面自然就是五杀记下的关于凤初蝶每一日所言所行的句子,最终他的手指点在了那最上面一张纸张的某一句话中“太子”两个字上便静止不动,唇边泛起一个略显残酷的笑容。
一早起来凤初蝶已经甩开了昨天的种种不快和烦恼,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过的,所以不想自己每天为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而过得太苦逼,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是好好找找回去的方法要紧。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早餐才吃了一半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郡主,贤王登门拜访,大将军吩咐小的来请郡主去前厅说话。”这位是凤皓然身边的管事,在面对凤初蝶的时候没有府里那些管事的傲气,但也表现出足够的敬意。
“贤王?他又来做什么!”凤初蝶皱着眉低声嘀咕,害得灵儿一阵紧张的使眼色,担心管事听到传到老爷和贤王的耳朵里啊!
“劳烦管事跑一趟了,你去回爹爹,我换身衣服就过去。”凤初蝶无奈,她自然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妄为,刚才也不过一忍再忍之下随便咕哝一句,断然不会公然和贤王叫板的。
所谓换身衣服什么的并不是说她很看重司徒卓然,只不过为了拖延点时间。
对着那个和二哥有着同样属性的妖孽,她心里有些发怵啊。
“小姐,灵儿实在不明白,贤王对您多好啊,您连太子殿下都不怕却怕他,这究竟是怎么了?”看凤初蝶摆着苦瓜脸,灵儿这几天被凤初蝶潜移默化得越发没大没小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好奇心也越发旺盛了。
在她看来,贤王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了,对小姐又那么温柔周到,从小到大她冷眼瞧着又有谁这样对待过小姐?何况还是贤王那样宛若谪仙的人儿,可是为什么小姐不但不高兴,每次还显得非常苦大仇深呢?难道小姐喜欢被人虐待么?
“我怕他?”凤初蝶瞪了灵儿一眼,坚决不承认灵儿难得的眼光毒辣一回居然看穿了她,只色厉内荏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他了?我是不耐烦,不耐烦懂否?”
灵儿老实巴交的摇头,“奴婢没看出您不耐烦,只觉得您很怕他!”
苍天啊!快来人把这货给收了吧!谁说老实人好相处的,老实人会经常把人气得吐血的。
“奴婢真是不明白,贤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他长得又好看性子又温柔,怎的外面竟然把他传得那么可怕?小姐您是不是也是受了那些言论的影响所以对贤王抱有偏见?小姐啊,奴婢劝您。”
“闭嘴吧!”凤初蝶抱着头呻吟一声夺门而出。
“小姐,您不是要换衣裳吗小姐,小姐等等奴婢啊。”
一主一仆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奔出了蝶园,好歹灵儿还顾忌着点,在后边压低声音道,“小姐您别跑了,奴婢不说了还不成吗?您这样跑太失礼了会让人笑话的!”
凤初蝶不情不愿的收了势,虽然不跑了但是步子迈得很快,灵儿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
还没到正厅就看到丫鬟小厮的都远远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喘,凤初蝶莫名哼了一声!还是这么大的派头。
在一片“郡主安好”的叫唤声中她大步走进了正厅,果然见到那妖孽笑吟吟端坐在主位上,她的老爹坐得远远的。
“女儿见过爹爹,见过贤王!”她不怎么有诚意的蹲身行了礼就自己站起来,一双眼睛转过去瞪司徒卓然,眼神清晰的传达着一句话:你怎么又来了?
贤王挑眉,笑,却不说话。
反而是凤皓然开口了,“蝶儿,快来谢过王爷!”
莫名其妙谢他做什么?而且老爹这笑嘻嘻的模样,她怎么不知道自家爹爹什么时候和贤王关系好起来了?之前贤王来的时候他暗地里不总是一副见了瘟神的模样么?
“凤将军不用客气了,这本就是本王答应了蝶儿的,而且耽搁了这么久,本王还怕蝶儿心有怨怼不愿接受了呢!”
什么跟什么?
“蝶儿,这是王爷着人给你制的衣裳,这可是万金难求的流光锦,还不快谢谢贤王!”凤大将军的眼中居然有着一丝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