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没事吧？好奇怪，奴婢回房换衣裳却忽然晕倒了，啊，小姐您怎么能赤着脚站在地上！”苏玉雪急吼吼的跑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只裹着浴巾赤着脚踩在满是水的地上，浴缸里的水都冷了，淋浴喷头的开关也早就关了，此时热气已经飘散了，小姐却湿着头发光着脚站在那里，这虽然是夏日，可是入了夜又泡了水，水一冷还是会感觉到些凉意。

苏玉雪连忙去旁边柜子里翻出凤初蝶的睡意，找了干的毛巾过来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催着她把衣服穿上，眼中却闪过浓浓的疑惑和不安。

小姐的眼睛……是哭过了？

她刚才怎么可能是莫名其妙的昏倒？她身体向来很好，小病小痛都难有，昏倒这种事情就更不用说了，而且她失去意识之前那一瞬间脖子上的剧痛可不是幻觉，她分明就是被人打晕的。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冲到房里去看小小姐，却见到两个小孩子在两张小床上睡得香甜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可是小姐还没有出来，提着心跑到浴室，就看到了小姐表情怪异赤着脚站在地上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心想要问，却在最后关头硬生生把自己的疑问憋了回去，小姐的精神状况看起来很不好，其余的似乎没有什么损伤，现在还是不要提了。

她飞快的把凤初蝶头发上的水擦到半干，见凤初蝶只拿着睡意却不动，呆呆站着任由自己摆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

她又想起自己刚刚和小姐相逢的那段时日，小姐还在月子里，却时常情绪低落忽喜忽哀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和现在的模样何其相似！

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连说话的音调都有些变得不自然，“小姐，快穿衣服呀，要是受了凉生了病，怎么照顾小小姐啊？”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开关，让凤初蝶有些混乱的思绪瞬间就平息。

“啊，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呵呵，哎哟，怎么这么冷！”她语调松快，一边做出冷得受不了的样子跳来跳去，一边飞快的解了浴巾随意擦拭了身上的水渍就换上了自制睡衣，苏玉雪又从鞋柜里拿了她的拖鞋过来，小心翼翼看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可是仔细看就知道不是的，她虽然在笑，眼底却冰冷得毫无情绪。

凤初蝶一句不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顾叫着好冷好冷爬到床上去睡觉了，苏玉雪见她神情异常却也不敢问，只好忧心忡忡的守在了她的卧房外间软塌上眯着，她眼睛是闭着的，耳朵却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过了半天里面都悄无声息的，似乎小姐真的已经睡着了，她心里松了松，却打定了注意明天一早就传信回宫，好歹让卫风派几个暗卫过来，莫名其妙被人打晕这种事情现在想起来异常的后怕，好在大家都没事！

而她心底隐约也有了猜测，这个人，或许……是他吧？

也只有他才能让小姐表现得这么失常，唉！小姐好容易才渐渐放下了一点心结，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不似以前那么假了，他却又出现了，这往后的日子……还不知得变成什么样了。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卫风呢？苏玉雪很烦恼。

而凤初蝶以为已经被自己给激怒了恩断义绝了忿而离开的司徒卓然，其实并没有走。他看到了凤初蝶无声的蹲下去，无声的流泪变成了崩溃一样的压抑哽咽，看着她变得有些癫狂一般的喃喃自语和咒骂，他心痛如绞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有去亲自救醒了本该昏迷大半夜的苏玉雪，眼看着她惊恐无比的去确认了主子们的安危，看到蝶儿渐渐变得平静，看到她进了房熄了灯，他仍然没有离开，漫漫长夜，他的身影融进了屋檐的阴影中。他，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