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且得意

2018-04-15 作者： 雁舞流年

第三十二章 且得意

不等顾石头说话，她就直接跪倒在地。Www.Pinwenba.Com 吧

重回顾家老宅时，她并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境遇，只是想着发现一点线索，报复坑了他顾家的恶人。

遇到石头爷爷，还能学制扇，真是意外的惊喜。或许，她真的能像大哥一样，也能成为一代制扇大家，能、能再一次把顾家扇王的匾额挂起来。

接过茶杯，顾石头迟疑一下，还是一饮而尽。

“这制扇，虽说不是多惊人的手艺，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学的。”看着顾思晓，他沉声道：“也是巧，这门手艺，我学自我家主人，又传给你，都是姓顾，也不算是传给外人了，画儿，我自信我的手艺，别说现在这些后辈，就是老一辈里，我的手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我家主人曾经和我说过，说制扇靠的不全是手艺，还要讲一个‘心’字。”

“心？”

“嗯，三分手艺，七分心，这所谓的心，除了是在制作时要用心之外，还是说要有一个灵巧之心，和一颗风雅之心，扇子，本来就是个雅物，只要风雅之人才能做出最好的扇子。”

苦笑了下，顾石头晒笑道：“你石头爷爷我不是个雅人，那两笔字和狗扒一样，更别说画扇面了。所以，我家主人说了，我顾石头再怎样，也只能算是个匠人，没办法成为一代制扇大师。丫头，我也不会对你藏私，可估摸着，你也只能和我学成一个匠人了。”

眨了眨眼，顾思晓迟疑再三，还是道：“石头爷爷，不，师傅，我会画画。”

“会画画？”顾石头先是一惊，然后又释然，“对哦，你被分在后书房，说是识字的，画画啊，呵呵，你叫画儿，所以会画画。”

虽然这样说，可是顾石头根本就没把顾思晓会画画这事儿当回事。

顾思晓也不多解释，只是笑着把那把白扇往袖袋一揣，“师傅，这把扇子我可也收下了。”

不等顾石头说话，她已经跑开去收拾食盒，“师傅，你别太着急了，等我送完食盒回来，你再接着做扇子，我也好跟着学啊！”

“这丫头，你跑慢点。”看着顾思晓跑远，顾石头摇了摇头，笑着坐下来，顺手抓起竹子，可想了想，却又放下了手中的竹刀，转身回到石桌旁，倒上一杯竹叶茶，细细地品着。

想着快点回竹林去，顾思晓在后书房提了食盒，也不等彩衣说话，直接就往厨房跑，人还没到厨房那院呢，就被人给堵在门口了。

看着坐在条凳上的梅香，顾思晓脚步一顿，脸上虽然立刻露出怯生生的笑来，心里却不免在腹诽：来得太快了！真是耽误正事。

在前头慢悠悠地走着，梅香并不说话，可是眼角却始终都在瞥着后面垂头不语的顾思晓。

她不说话，是故意的，就是要让跟在后面的这个丫头怕，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觉不出那丫头有怕的感觉来。

“画儿，”终于还是出声了，梅香回过头，看着顾思晓，沉声问道：“你不怕？兰香姐姐在娘子面前把你告了，娘子吩咐许妈妈提你去问话呢！”

顾思晓抬头，嘴唇都是在哆嗦的，“明、明明是兰香姐姐打的我。”

“这不是谁打谁的问题，而是你说的那些话，就不该说出口。”梅香盯着她，“我还觉得你是个稳重的，可怎么跟着彩衣没几天，也学得那么轻狂呢？”

看顾思晓不说话，梅香又道：“有些话，就是别人做出来了，可也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啊！你也不用看我，我好心提醒你两句也算是尽了份心，可这回头见了许妈妈，是打是罚，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了。”

顾思晓似乎是急了，“梅香姐姐，真不关我事，都是彩衣让我那么做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惹兰香姐姐的。”

瞥了她一眼，梅香也不安慰她，“哭也没用，到了许妈妈跟前，老实说吧！”

自然是要老实说的，当着许妈妈的面，顾思晓抽抽搭搭的，都不用许妈妈问，就竹筒倒豆子，全抖了出来。

什么彩衣在后书房里是住厢房的，从来都没回过耳房睡；什么官人不在府里，她们照领官人的份例；又什么官人在书房里时都是彩衣侍候的，她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听着官人笑得挺开心的，倒是彩衣姐姐有时候会哭。

装着懵懂，说得含蓄，可是许妈妈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彩衣姐姐说了，拿官人的份例，那是官人让的，说彩衣姐姐吃得好，才能侍候得官人开心，许妈妈，我可是一口都没吃过啊！都是彩衣自己吃的。”

顾思晓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好像真的是被许妈妈吓到了，许妈妈皱着眉，已经开始不耐了。

一开始还觉得这个丫头还能用用，可是现在看，也是个不中用的。

“够了，哭什么哭！这会儿倒是胆小了，之前和兰香打架时怎么那么胆大呢？！”

嗫嚅着，顾思晓神情很是紧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和兰香姐姐打架的，是她打我的。”眼珠乱转，带着心虚。

那模样，许妈妈一看就知道多半是在说谎了，拧着眉，她也懒得和这丫头再说下去。

“行了，不用再说了，我也懒得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念在你初犯，就罚一个月的月例。要是再犯，挨罚是小事，皮肉吃苦你未必吃得消了。”

顾思晓咬着嘴唇，低了头，哭丧着脸退了出去，许妈妈揉揉太阳穴，想着该怎么去回娘子这事儿。

梅香却是忽然上前一步，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事物。

“那是什么？”许妈妈皱眉，看梅香把那东西递过来，不禁冷哼了一声。

那是一方帕子，上好的杭州丝帕，绣着素色的药，染着一股子若隐若无的茉莉香，看似不起眼，可是却也不是一个寻常丫头能做得起的。

“看来这丫头倒真是得了彩衣的好处，也是，官人一向大方。”对女人，顾家的男主人可是从没吝啬过。

梅香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出声了，“妈妈，这块帕子，我以前好像见过相似的，不过不是在彩衣身上见到的。”

许妈妈一挑眉，看着梅香，皱眉道：“这杭州丝帕，不是府中丫头的份例，就是几位主子也少用，你之前见过，是在。”

梅香跟着她，不可能见到各位主子的贴身事物，那就是在丫头身边看到的了？

“春花？”梅香还没说出那人名字，许妈妈已经猜到。

“好啊！”捏着帕子，许妈妈怒了，“那贱人，几次三番使鬼害我！真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别说她还没嫁人做了管事娘子，就是真成了管事娘子，一时半会也还轮不到她上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