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暗潮汹涌

2018-04-15 作者： 雁舞流年

第七十四章 暗潮汹涌

菱花看似无意中说的，可菊花却不知不觉听进了心去。Www.Pinwenba.Com 吧

后来还想和菱花再说这事儿，菱花却已经转开又说别的。

心里装着这桩事，菊花有些发痒。

从前没有想过，可现在一想，那隔几天就从她手里花出去的银子，就好像长了手似地一进勾着她。

终于还是没忍住，她主动找了菱花，一起偷偷去了大厨房，打着胡绾绾嘴馋的名头，和厨房里要了食材，和菱花两个一起做了点心。

做好的点心装在盒子里，看起来也不比外头的差。只是菊花到底心里发慌。

还好彩衣没有吃出来，反倒还夸帮忙买点心的小贵聪明，知道换一家了。

这些日子她吃点心吃得都反胃了。

菊花松了口气，回身找着菱花，非要把省下来的钱两人对半分。

笑着推了，菱花只道：“我是看着你的面子，又不是为着钱。”

菊花欢喜，只觉菱花真是好姐妹，有义气，却不知道菱花摸着怀里那只装着特制“香料”的荷包，也是缓缓松了口气……

沐春院里的那些勾当，顾思晓根本就没有留意

到，已经入夏，虽还没有燥热，却已经有人开始用扇子了。

顾永出去会友，拿把折扇出去卖弄风雅，自然是免不了的事儿。

因为这，顾石头的待遇提了不少，整日里也不用去打扫后园了，只在竹林里好生做扇子就成。

顾思晓一人在后书房里，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活计，索性整天都呆在竹林里，跟着顾石头做扇子。

这个，却也没有避着人，顾石头主动去和顾永提了下。

顾永也不为难他们，直接就点头应了。左右他也不常在后书房呆，那里有丫头没丫头，都没什么关系。

所以这些月，除了打扫一下书房，或是偷着用顾永的文房四宝之外，顾思晓就一直呆在竹林里。

什么活计，都要靠一个“练”字。虽然做扇子也不是件容易的活儿，长年练下来，顾思晓的手指都磨出了茧子，那些被竹蔑划出来的细小划痕，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不过这些小伤，比起师傅的毒舌，却什么都不算。

虽然不是个吝啬夸奖的师傅，可是顾石头骂起人来却也又毒又狠，任顾思晓再坚强也险些被骂得掉眼泪。

“我这就算好的了，你是没见着当年老太爷怎么教徒弟的，骂你是轻的，一个做得不好，手上的竹条就抽到背上了。臭丫头，还发什么呆？小心我也用竹条抽你！”

顾石头说的老太爷，就是顾思晓的爷爷，虽然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了，可是这么听着，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茧子磨得越厚，手中竹刀握得越紧，她就越觉得和爷爷、和爹爹、和大哥，离得很近、很近。

一把扇子在她手中渐渐成形，她卯上牛角钉，轻轻在手中抖开时，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不过，这也只是成形了，还未成活。

趁着顾永不在，她在后书房里调好了颜料，绘了一幅蝶戏牡丹的扇王。

丛生的大朵牡丹，墨绿的碧叶，正红的花瓣，蛾黄的花蕊，再加上那对一前一后绕花而舞的彩蝶。

一幅蝶戏牡丹，绘得灵动生趣，不论构图，还是笔力，都不逊她前世。

展开扇面，她细细端详，不知怎么的，泪就迷蒙了眼。

心中悲喜交加，她只觉满心凄凉。

提了笔，她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悲秋》二字，一气呵成写了一首七绝：

“金火交争正抑扬，萧萧飞雨助清商，

晓看纨扇恩情薄，夜觉纱灯刻数长。

树上早蝉才发响，庭中百草已无光。

当年富贵亦惆怅，何况悲翁发似霜。”（注1）

一首诗写罢，已经泪如雨下。

虽然借的是师傅的事，抒发的却是她的悲，明明已是夏日，她却仍觉自己身处悲秋，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秋天，那个她自己也死去的秋天。

很久，她都没有这么哭过，为了复仇，为了复兴家业，她一直在刻意回避，可是一首诗写罢，她却再也不能自仰，哭得连站都站不稳。

整整哭了几个时辰，顾思晓才抹干了泪，转身出去洗脸去了。

等她再回书房，才惊见顾永正站在桌前。

骇了一跳，顾思晓忙上前施礼，顾永却连头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仍是低头看着桌上那张顾思晓所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