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监听到这话,连忙跪倒在地告罪道:“求皇上恕罪啊!老奴也就有些贪财而已,也没什么大错啊!”
天启看着这粗野之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摆手说道:“行了!起来吧!瞧你那熊样!朕要是真想治你的罪,你感觉你能活到现在吗?”
魏忠贤知道这只是天启在和他玩笑而已,因而起身笑道:“那老奴就谢圣上不杀之恩了!”
天启突然又问道:“你执掌内廷也这么久了,说说你对东林党了解有多少,让朕瞧瞧你‘功课’做得怎么样?”
魏忠贤巴不得天启问他这种问题呢,再说问他其它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啊!
魏忠贤清清嗓子,扯着尖细的声音说道:“皇爷就放心吧!保准让皇爷满意!这东林党啊,老奴也是接触不少了,除了杨大胡子有些难缠之外,他们也就只是人多不怕死而已!还有那个黄遵素,这家伙倒是有些才干!与其他东林党还有所不同,以老奴看,东林党中也就此人有些头脑!常常针对我们提出一些相当有用的办法,不过没人采用罢了!要是杨大胡子【注2】和叶向高那老头肯用他的办法,恐怕老奴早就没命了!”
天启却是奇道:“呦,这还有你害怕的人啊!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难得你魏公公在整人这事上还能谦虚!看来那黄遵素定是个可用之才,说不定还能辅助朕打理江山啊!你记好,这黄遵素先不要下手,把他给朕留下来!他要是有个闪失,你就只能去‘陪’他了!”
魏忠贤一听这话,马上就后悔了:对啊!我这是什么臭嘴啊!怎么能帮他们说好话呢!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但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只能尽快的讲这个话题带过去,因此他接着说道:“不过老奴经过这些天对东林党的研究,老奴发现他们的几个弱点,也只能怪他们气数已尽,竟然有着如此大的漏洞!而且内廷刚好还有一些优势,就连外廷那三党成员,也是可以加以利用的!”
“噢?”天启似乎也被魏太监吸引了,因而问道:“什么弱点?你又有什么优势?你要是有话说的话就一次说完!再有下次,你能不能有机会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除非你实在是想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当然,你要的确很想死的话,朕也不介意成全你!你要知道,宫里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太监!”
魏忠贤知道又惹这位少年天子生气了,再也不敢随意放荡了,开始斟酌起每一字每一句,生怕再惹他不高兴。这少年天子的习性来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
天启见他这样,心里一阵冷笑:你以为朕让你铲除东林党是因为他们是奸臣吗?若说是奸臣的话,恐怕没有人可以超过你魏忠贤了吧!还是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吗?哼哼,可笑!铲除东林党是因为他们自命清流,虽然品节居优,对大明也是忠心耿耿;但是这些个东林党只知妄评朝政,只知党同伐异,却不知为国分忧,只会参与什么党争,着实可恶至极!现在朝政糜烂至此,东虏后金对辽东虎视眈眈,大有问鼎中原之势;东南福建沿海海盗盛行,甚至私自架设火炮;各地官吏贪墨成风,上下欺瞒,弄得大明乌烟瘴气!而大明有如此之多弊端,那些东林党却不思整饬朝政却专务党争,作为国之大臣,竟然空在其位而不谋其政,真可谓个个可杀!
天启想到这里,突然冷笑一声,他看着眼前这个奸邪之人,开口问道:“你说,朕为何让你灭了那东林党呢?”
魏忠贤猛一听到这问题,竟然愣在当场······
(注1:魏忠贤本名魏四,是按家族同辈排行而名,后来取名魏尽忠。入宫后竟连姓都改为李,唤为李进忠。天启二年,天启帝朱由校钦赐恩典,准其恢复原姓,并赐名“忠贤”。所以大家所熟知的魏忠贤其实是天启帝起的名字。但后来事实证明,这魏忠贤的确让天启失望了,他既不忠,更算不上闲,毕竟是个文盲。)
(注2:杨大胡子,即东林六君子之一的杨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