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原本想说“是在商量一些小事而已”,但大宝竟然直接说道:“我们在商量十分重要之事,不太方便告诉你!”
少年这下脸色可就好看了,心中苦道:怎么这么直接啊!老孙啊!你可真能开玩笑啊!但少年也只得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郭大哥啊,你别介意,老孙这人就是个直肠子,从来不喜转弯抹角···”
这郭胜之原本就是一个豁达之人,听后倒也丝毫没有什么不悦,反而喜道:“我平生最厌恶那种表里不一、自命君子之人,这也是我在北京呆了五年养成的臭脾气,那里官场之风在下实在也是受不了,因此对上司也是多有得罪,直到如今也就只是锦衣卫百户而已。孙少侠这种秉性胜之反倒是喜欢得很!”
少年虽只是今日才与郭胜之接触,但也已知道这郭胜之是个胸襟宽广之人,所以方才才那样说,只听少年接过郭胜之的话问道:“噢?郭大哥曾在京城呆过吗?竟然还是天子亲卫——锦衣卫百户啊!倒叫我等好生钦佩啊!你说是吧,老孙?”
郭胜之只是淡淡笑笑而已,一向不喜说话的大宝倒是突然问道:“那你在京五年,感受如何?”
郭胜之一听大宝说话,也是吃惊不小,只听他沉吟说道:“这个嘛,倒是感受颇多啊!但最大的感受却是——日暮西山,气息奄奄啊!”
少年此时双眼微眯,暗暗想道:老孙果然明白我的意思啊!既然已经开了个头,那剩下就一并问了吧!只听少年开口问道:“郭大哥所言应是大明吧,那么如今官场之风如何?”
郭胜之听后竟激愤不已地说道:“唉!如今虽是东林清流执政,号称‘众正盈朝’;可是东林那些个清流人士排挤其余党派,而楚党、浙党、齐党无力与之竞争;东林又不肯与之罢休,三党只好结成联盟,共同对抗东林!最近魏忠贤又获圣宠,权威日盛,三党竟有投靠魏忠贤之趋势!而东林清流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反而一味只知争权夺利,甚至同为东林众人,他们也会互相残杀!就像此次兵部尚书兼任辽东巡抚的熊廷弼被看押,东林党不但不设法营救,杨涟等反而上书请求诛杀熊廷弼!唉,这种局势,真是令人担忧啊!”
少年听后并不吃惊,他早就料到朝中之事理应如此的,他对熊廷弼之事倒是颇感兴趣;但他知道现在并非合适时机,因而继续说道:“如今天子登基尚不足三年,年龄更是不及弱冠,郭大哥既然是在锦衣卫任职,想必一定见过天子吧!那、天子气概如何?行事又是如何?”
郭胜之听后轻轻一笑说道:“不瞒两位说,在下虽是锦衣卫百户,但也就只见过天子一面而已!倒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据我观察,天子竟是一位高手啊!这倒是奇怪啊!而他和传闻中的似乎并不一样!”
少年这下也是惊奇问道:“噢?他竟然也会武功?那天子武功如何?和传闻又如何不一样呢?”
郭胜之答道:“武功嘛,用深不可测形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肯定在我之上,似乎竟不在两位之下啊!”说罢语气一顿继续说道:“楚少侠可以说说你对天子了解多少?然后我再说,这样你就可知道天子究竟和传言有何不同!”
郭胜之的话令少年愈加感兴趣了,少年微眯双眼暗想:他说的话想必不会有假,那皇帝小子果然会武功吗?竟然还如此之高!这倒十分有趣啊!而后少年想想回道:“江湖传言天子虽然年幼但是极为聪颖,那南唐后主李煜喜爱女子诗词,这天子却是酷爱木工!于机关之术更是精通无比!据说曾经还制作出一个会跑会跳的木人呢!但每天都要亲手操作木工两个时辰(即是现在四个小时),因此东林人士多有微词!郭大哥,我说的可对?”
郭胜之笑笑说道:“楚兄见识广博,只说了一些可信之言,这倒叫我无话可说了!但是,天子虽然如方才楚兄所说一般,却也不仅仅如此!那时我远远望见天子,只是刚一抬头看他,他竟似察觉一般,猛然向我看来!那种眼神,冰冷而又可怕,仿佛能将我看透一样!而天子平时就如孙兄一般从不轻易开口,但如若开口必是惊天之言啊!是以天子虽然年幼,宫中上下竟无一人胆敢糊弄天子!就连那老奸巨猾的魏忠贤甚至敢于杨涟争吵,但在天子面前却也是小心翼翼。”
少年听后不置可否,但他知道:这少年天子绝对不止如此简单而已!说不定大明在他手中还真能兴盛呢!
少年想后突然转移话题说道:“郭大哥星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呢?说了这么久,没有耽误郭大哥的事吧?”
郭胜之无所谓地说道:“只是找两位聊聊而已!”但随即又立即转口说道:“不过现在在下还真有几件事不明,想要问问两位呢!”